恋爱初期的苏乙总是很粘人,会和谢斯聿发很多消息,包括于身边一些很小的事情。有时候两天里谢斯聿才回复一句话。
苏乙想可能自己不是很有趣的性格。但谢斯聿在国外可能有很多事情,毕竟还有时差那种东西。
东想西想着,苏乙又关掉手机开始打工。
没过几天,苏乙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陌生的号码,配图是谢斯聿的照片,还附上了地址。
谢斯聿回国了?
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呢。
还以为谢斯聿遇到了什么危险,苏乙赶紧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而地址是在罗市区浮云山的云顶会馆,联想到之前遇到的倒霉事,苏乙没再犹豫,打了辆车就上了山。
晚上十点的云顶会馆灯光通明。最近很多公子哥在这里跑山,会馆外面停了很多辆改造过的跑车。
苏乙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个侍应瞥了他一眼,便热心地带他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这间包厢以180度全景观赏到山下整个城市群闻名。
包厢门被推开,一瞬间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面人很多,一股烟酒和香水味扑面而来,灯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音乐震耳欲聋,寻了一眼,他便看见坐在沙发最中央的谢斯聿。
本应该在国外的谢斯聿被一群男男女女围着,整个人处于半明半暗的分界线里,他的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根烟,一缕缥缈虚无的烟缓缓萦在他疏离的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苏乙走过去:“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谢斯聿正眼看向他,眼眸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
苏乙顿了一下,低声说:“有人跟我说你在这里,你不是在国外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谢斯聿冷笑道,好像很烦他:“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霎那间,苏乙怔在原地。
“苏乙,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你一个瘸子?”谢斯聿用一种嫌恶的目光看向他。
“你…你说什么?”苏乙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头有点疼,却还是去拉住谢斯聿的手,“太吵了,我们出去吧。”
“我不想看见你。”整个包厢嘈杂混乱,但谢斯聿的声音冲击着苏乙的心理防线,“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怎么了?”在这一刻苏乙还以为是谢斯聿单纯心情不好。
“没怎么,我腻了,不想跟你玩这种恋爱游戏了。”
“恋爱游戏?你觉得是游戏吗?”苏乙不明白,眼睛越来越红,谢斯聿说的一字一句跟刀一样划在心底。
他不明白为什么谢斯聿突然间不回自己消息,回国也不告诉自己,一看见他说这些难听的话。
他想他只是担心谢斯聿的危险…苏乙有些站立不稳,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从谢斯聿嘴里说出来的瘸子两字比旁人的攻击性更强,那是带着鄙夷、轻蔑的眼神。
或许…或许谢斯聿从来就看不起他这个瘸子。或许从头到尾只有他最在意、重视这份感情。
而谢斯聿只是想玩玩,仅此而已。
“就是对你不感兴趣了呗!这还不懂?”一个染了白头发的人坐了过来,很亲密地勾住了谢斯聿的肩膀,苏乙突然想起来,那是之前谢斯聿说精神不太好的人。
“你不是说你和他没有关系吗!”苏乙被击溃了理智,愤怒地吼道。
“我和他关系可不浅。”宋沅今天化了点淡妆,整个人肌肤雪白,唇红齿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苏乙送给谢斯聿的手链,他眉眼带笑地向上抛了抛手链,“哟,你这地摊货能值多少钱啊?”
“十块,五块?”旁边有人笑道。
“还给我!”苏乙向前想抢回那串手链。
那是,保佑了苏乙很久的手链,陪他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以及往后很长的孤独时光。
“哎,不给。”宋沅笑嘻嘻地说道。
“给我看看呢。”这群人好像突然对地摊货有了兴趣,一扯一拉下那串手链就散落了一地的珠子。
苏乙失神般顿在了原地,像是突然应激了一样,蹲在地上满地捡着一颗一颗的珠子,嘴里一直念着:“手链…我的手链。”
宋沅还在笑,笑这破玩意儿还会有人跟狗一样趴在地上捡,踩住了一颗檀色的红珠。
苏乙双眼充血,再也不想忍受,猛冲了过去,却很快被旁边待命的黑衣人压在了地上,宋沅乐坏了,在谢斯聿的直视下,他用力踩上了苏乙的右手,苏乙发出一声惨叫。
眼看着苏乙被人拖出包厢,宋沅凑近谢斯聿的耳边,故作疑惑地问道:“我就纳闷了,这怎么就下不了手呢?你对我那么狠心,对他就那么优柔寡断,不介意的话我帮帮你好了。”
谢斯聿表情可见的寒冷,宋沅摆摆手:“哎,没礼貌,谢谢都不说一句。”
他走出包厢的时候,喊了句:“谁要玩游戏!这次绝对会很好玩啊!”
断断续续的,有很多人放下酒杯跟着出去看热闹。
苏乙被人带到了楼下的停车台。这里是跑车开始冲刺又是结尾的地方,场地开阔又平坦。
“记住,等会儿我放开你的时候,你就使劲往前跑,千万千万不要停下来,好不好?”宋沅告诫道。
“上周我们玩废了一个人,笑死我了,那人尿了一地。”
苏乙被扔到路中央,身后有几个人笑嘻嘻地坐进自己车里。接着有几束远光灯照射在这个瘸子上。几乎是顷刻之间,苏乙下意识用手遮挡住眼睛,耳边传来车猛轰油门的声音,还有不耐烦的喇叭声,山风一阵一阵地刮过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