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晃过神来,如往日般拉住她的手,好似没看到她刚刚的犹豫。
“儿子乖不乖?昨夜我没有回去他有没有想我?”
他一开口,张寒英就放下了心,他还是他。
她的手迭在他的手上,“有,昨日一直都在想你。”
朱然弯腰把她的腿抬上,给她轻揉膝盖,“是不是很疼?让你受苦了。”
这是国丧,就是朱然也不能免了张寒英的这一顿跪,不然传了出去对她的名声有碍。
张寒英低头,眼泪珠子滚落下来,“现在一点都不疼了,真的。”
朱然开玩笑,“怎么,我的手这么神奇。”
张寒英含泪笑了,重重的点了个头,问他道:“那你疼不疼?我也给你揉揉。”
她侧过身去,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安抚,朱然一瞬间红了眼,按住她的手。
“我……我不是应该很轻松,甚至开心吗?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被揪起来,闷闷的,有点透不过气。”
得知死因时他是愤怒的,可等过了一夜,看着宫里一片素白,他又有些惊慌失措。,茫然的有些不真切。
也只有看到她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能歇一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想哭就哭吧,你还有我呢,还有我们的宝宝?”张寒英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对大家来说死了的是先皇,可对他来说,躺在前面的是他的父亲,如今去掉了皇权的加持,他就仅仅是父亲了。
之前他对先皇有诸多不满,甚至他的艰难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可如今人死了,曾经的那些恩怨烟消云散,留下的怕是只有美好了。
朱然想要的父子情怕是永远也得不到补偿了。
“我怎么会哭,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只是……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对他竟然还有感情,我曾经有想过他死了之后的情形,我平静冷漠地处理他的丧事,心中得意而畅快。”
可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却没有感觉到畅快。
不过,他搂紧了张寒英粗壮的腰身,“我还有你和孩子,看在你的面上,难过一点也说的过去。”
毕竟那人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把她送到了他身边。
两人也不能在后堂久待,特别是朱然,事事都要找他,就是张寒英也一样忙,这不,后宫中的女官们找了过来。
大行皇帝丧仪要忙的事情多,可新皇已经即位,按规矩后宫大局也该交给张寒英主持,可她如今大着肚子也不方便。
“这样吧,让太后帮着处理。”朱然开口道
他对孙良玉道;“你带着她们去太后那边一趟。”他指着那些女官们,继续道:“就说是朕的意思,太子妃身子重,让太后先帮着料理。”
孙良玉带着人走后,张寒英问道:“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