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前,单膝跪下给小主子穿鞋袜。
“事情办得如何?”床上之人似是刚睡醒不久,话里还带着几分倦意。
“已照主子吩咐去办。”
“看着点,别让他死了,死了可就不好玩了。”容麟讽刺地笑着,“银票的事,母妃说你办得不错,等会去领赏罢。我记着你最喜那串珊瑚手串,说要留给你妹妹当生辰礼?”
男人一惊,俯身磕头谢恩。
“且看到了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奴仍有一事不明,此事为何还要牵扯程司业?”
容麟冷道:“分明是大皇兄非要招惹君姐姐,就别怪弟弟心狠手毒。再者说,大皇兄与君姐姐积怨已久,本殿不过是小小助力一把,即便没有这回的事,他二人迟早也会撕破脸皮,倒不如由本殿做个顺水推舟。”
若不是怕引火烧身,他真想把嫁祸假银票给大皇兄的事告诉君姐姐,让君姐姐好好夸赞他一番,而不是终日就只知陪伴六弟。
容麟想到什么,道:“那些银票都处理干净了?”
内侍点头。
“一个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看在他们是母妃至亲族人的份上,本殿早就让他们尸首分家。”
他目光淬毒,看得身旁久经前朝后宫纷争的内侍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对了,”容麟抬眼,眼底带几分疑惑,“陆景病案册里的秘密可是破解了?”
“不曾。奴翻来看去,尚未发觉异常之处。”
“倘若真能十天半个月内就能破解,陆景何至于能平静度过这么多年?”
这病案册不是第一次被盗,可次次都无法探寻其中奥秘。
“本殿倒还真是好奇,这陆景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大秘密?”
程君顾吃过半笼灌汤包,又喝了一碗咸豆腐脑,动身前去国子监。
秋试将至,她得提前半个月参与培训,以防到时手忙脚乱。然前世亦是同样流程,但考场还是乱了套。
她仍记得当日的场景,那早已疯癫的学子举着菜刀直冲监考官而去,嘴里骂骂咧咧的,直说是考官舞弊,令他落榜。
那时考官还有几名排队的学子都被砍伤,程君顾当时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只往那人刀上撞去,千钧一发之时,来瞧热闹的四皇子拉了她一把,但他却因此负伤。
似乎是那时候开始,程君顾对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胆小鬼弟弟更为关怀了些,毕竟是救命之恩,自然不能忘怀。
后来得知这疯学子是沈长英找来,自此程君顾彻底与他结下梁子,不光是在朝堂上与他针锋相对,后续还不住攻击大皇子阵营,直至他们的罪状大白于世。
如今沈长英与她暂且还算君子之交,料想前世之事不会重演,但她不敢太过侥幸,还是留了十成十的警惕心。
这培训从早到晚,待宣告解散,天边已是暮色深深。
监事提灯送她出门,路上还问她今日感受如何。这监事是辛太傅的学生,与程元帅也算旧识,程君顾第一套笔墨纸砚正是出自他手。
程君顾回说收获颇丰,就是有些累。监事笑呵呵,说等熟悉就不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