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青白骨节的手点了点桌面,“并不相识,他名唤程蕴时,父亲是程少傅,为人圆滑,与王家、谢家、曲家都交好。”
温鱼似懂非懂地点头。
接着顾宴睁开眼,继续道:“更何况,他怕我,不敢胡言。”
婢女小夏
温鱼很想说,这京城的公子哥里,有谁不怕你吗?
她“喔”一声,又忍不住哔哔,“他怕你也不奇怪,他胆子看起来好小哦。”
顾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看起来像是很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憋回去了。
他们没回大理寺,而是决定直接去詹事府詹事王大人的府上,正说着,马车便到,顾宴先下了车,温鱼也躬身下去了,结果她还是有点没掌握好这个裙子的长度,一脚踩在了裙摆上!
她只来得及发出“啊——”地一声,便咻地一下向前倒去,刚刚好砸在了正往前走的顾宴身上。
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顾宴抱在了怀里。
如果不是以大头朝下的姿势,想来会有几分浪漫。
若要形容,她现在就好像一件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顾宴的手臂便是那条绳子。
“咳咳……”这一下顶到肚子,温鱼忍不住咳嗽两声。
顾宴把她扶起来,温鱼摸了摸肚子,由衷道:“大人下回如果不想接,其实可以不接的。”
顾宴道:“那你便会摔在地上。”
两人边往里走,温鱼试着给他比划,“不会的,当时你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我如果摔下来,就会砸到你背上,然后就会弹开,以我敏捷的身手,是不会摔得……哎呀!”
她正说着呢,就又在上楼梯时踩中裙子了。
温鱼:“……”
她深切怀疑,贵女们的礼服做的那样长,是为了让贵女们不要乱走路。
“呵。”前方顾宴嗤笑一声。
温鱼更无语了。
两人突然造访,王大人也有点茫然,但这人毕竟是顾宴,他可不敢怠慢了,还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来,又请丫鬟上了茶,王弼看起来年龄大约不到四十,生的挺高大,看起来也挺有礼貌的,虽然不认识温鱼,但也没问过她的身份。
有丫鬟给上了茶,温鱼打量了一下这丫鬟,见她身形瘦削,也十分年轻,至于相貌……挺清秀的。
其实在大户人家里,这样要负责给端茶倒水的内院小丫鬟,通常都不会选择难看的,一来是丫鬟的脸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颜面,另一方面也好理解,主人当然会选择长得好看的丫鬟摆在旁边。
但也许是那位死者的脸部泡水浮肿,乍一看好像也没有和这丫鬟有多像。
眼看着那丫鬟上完茶要准备走了,温鱼急了,忽然脱口而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一愣,但还是恭敬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小夏。”
温鱼笑了笑,随口夸道:“你茶泡的不错。”
小夏只抿着唇笑。
顾宴开门见山道:“王大人,最近府中可有丫鬟失踪?”
王弼思考了一会儿,表情上似乎有几分迷茫,他道:“这……后院的事,都是我夫人的在管,原来顾大人是为此事来的,下官惭愧,我平日里忙于公务,后院的事我都……唉,这样的小事居然麻烦到了顾大人。”
“那夫人可在?”顾宴道。
王弼遗憾道:“不巧的是,夫人几天前就去城外和几个手帕交游玩了,现下不在府中。”
这可太巧了吧?
温鱼一拂袖子,不巧的把茶水泼在了衣袖上,她一惊,立马站起身来,可茶水还是沿着桌面滴在了她的衣摆上。
她皱着眉,懊恼不已。
王弼连忙道:“小夏,带贵客下去换身衣裳。”说罢又看向温鱼,说:“我府中姬妾甚少,姑娘能穿的也不多,你与我夫人身形相仿,还望姑娘不要介意了。”
温鱼臊红了脸,连忙摆着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小夏很快将她带出了会客厅,朝着内院走去,王弼毕竟只是个詹事府掌事,虽说也是正三品,表面上看和顾宴是同品级,却要对他自称下官,正是因为他手里没什么实权。
詹事府说白了就是个服务皇子及皇帝的内务机构,历朝历代皆有,只是每朝每代所管的事、手里的权利多少都不一定,而这一代由于崇文帝本身子嗣较少,个性上也不是个喜欢听旁人谏言的,并且在政务上更依赖内阁和翰林院,詹事府便成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
虽是在朝为官,可手里没什么权利,就连宅子都小些,温鱼跟着小夏走到王弼夫人的房间里,温鱼只管在耳房等候。
不多时,小夏便拿出一件月白色长裙,笑道:“这是夫人的旧衣,拢共也没穿过几次的。”
温鱼看这衣裳的花样看起来还挺新的,便好奇道:“可这花样是最新的呀。”
小夏面上尴尬一闪而过,小声道:“这衣裳是我们大人送给夫人的,可他不知道夫人最讨厌月白色,夫人因此着恼,这衣裳也没穿过了。”
最讨厌月白色还专送月白色,王弼这是缺心眼吧。
温鱼也不急着穿,反而向小夏打听起来,她生的好看,与人相处时又没有架子,只见她说道:“其实我们今日过来,是发现了一具尸体,有人来报,说是你们府上的丫鬟,可王大人不知情,夫人又不在……唉,可惜又是白跑一趟了。”
她弯腰锤了捶腿,像是十分辛苦的样子,“你不知道,我们大人亲力亲为,我们这些底下干活的人就辛苦了,我这一天都跑了好几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