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你皆未做到。”
楼澈寻微微低眸看着言玉溪,清冷的目光扫过他一眼,话中冷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言玉溪心中冷笑。
又在装什么谜语人,说来说去不就是在说他心思不正,楼澈寻就是看不得江姐姐教自己舞剑,心胸狭隘,这种人也能做太清山的首席弟子,剑道第一人。
看起来冷若冰霜,实际上心里早就心急如焚了吧,装什么清冷仙君呢。
“是啊,玉溪才刚学习练剑,定是不能做到这些的,不过有江姐姐教我,玉溪相信以后定能精进剑法,那时定会让楼师兄刮目相看的。”
言玉溪却依旧淡然一笑,抬头看着楼澈寻,将自己被江以照包扎过的手不经意地抬起来,活动着。
楼澈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江师妹的剑术固然不错,但教授他人,尚有些不足。”
江以照点点头,“确实比不过楼师兄,不过常言,教授他人就是巩固自己的最好办法,玉溪愿意帮我巩固知识,我自然已然十分高兴的。”
楼澈寻当然知道江以照很高兴,他远远便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地舞着剑,看见江以照心疼地为言玉溪包扎,看见言玉溪直愣愣的看着江以照,丝毫不加掩饰。
他根本就不想看,他知道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需要管,别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他脚下仿佛是被冻住了一般,迈不开步子,移不开眼睛,将眼前的一幕幕看在眼里,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扰动着他,像是有万千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他好像发现,江以照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对所有人都这样,并不只是偏偏对他一个人,那一张笑容并不是对他一个人的。
明明不想管,却神差鬼使地走上前,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已经变得不像他。
他察觉到时,便转身想要离去,可正要离去瞬间,又瞥到那长椅上的盒饭。
这不是他让余则礼给江以照带着饭盒吗,他一次还专门在饭盒上刻了其他的花纹,专门做了江以照喜欢吃的菜,专门为江以照写了纸条,写下了只给她看的细语。
此刻却出现在这个地方。
若是余则礼给江以照的,那里面的纸条肯定会被江以照看见,江以照之前答应过他,所以肯定会来赴约。
一切缘故,前因后果,楼澈寻瞬间就想明白了。
他有些委屈,明明是他先约的江以照,却被人横空拦截了。
凭什么?
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想质问言玉溪为什么要拿他给楼澈寻的饭盒,为什么要丢掉饭盒中的纸条。
可要开口的时候,却又瞬间止住了口。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只不过会给江以照添麻烦。
言玉溪也是江以照的朋友,江以照是不知情的,这样让她二选一,岂不是会让她难堪?
楼澈寻思考来去,最终没能将质疑的话说出口。
他转身便要走,却又心中一阵酸涩。
心中思绪良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你有心教授他人也是好事,但也需自身实力到位。明日你便来归元峰找我,我为你教授剑法。”
间接给江以照传信行不通,楼澈寻便想当面直接邀请江以照,这样没有中间人,定然也不会出差错了。
每日来寻楼澈寻的有数不清的人,但他几乎一概不见。就算是要授课,也是几月才开上一门课,一旦开课,众人都趋之若鹜,座无虚席。
但如果江以照要学剑法,那楼澈寻愿意专为她开一门课。
不为别的,主要是江以照天赋异禀,根骨奇佳,日后定能够为太清山贡献一份力量,所以他断然不能让人才埋没于人群之中。
江以照抬头,看着楼澈寻,却没有立刻答应。
楼澈寻见着江以照迟疑的样子,瞬间心中一凉,却又难以置信。
江以照讪讪的笑着,“楼师兄,我师父给我安排了一个很难学的东西,可能我最近几日都要去琢磨它,实在是没办法来寻您练剑。”
“以照谢过楼师兄了,日后若是有空,以照必然登门拜访!”
楼澈寻从江以照开口说第一句话,便不想再听之后的句子,仿佛每一句话都是在凌迟他,一刀又一刀地刮在他的心口里,可他偏偏又为了礼数,不能不听,只好驻在原地,看着言玉溪别有深意的笑。
话音刚落,楼澈寻便迅速转身离去,只淡淡“嗯”了一声。
明明江以照那天答应他了的,明明答应得好好的……
难道说他误会言玉溪了,今日此事并不是他所为,而是江以照看见了他的纸条,主观地选择了拒绝了他,而他却没有读懂江以照的心意,还非要凑到别人面前去问。
这也就算了,偏偏他又不识趣,再主动邀请了江以照……
从前,他几乎不会被拒绝,只有他拒绝他人,将那一封封带着爱意的情书弃如敝履,考验所有求学者的根骨与天赋。
可如今,他总是被江以照一次次的拒绝。
楼澈寻低着头,静静地回着归元峰。
却发现余则礼站在归元峰的门口,看到他后便一脸欣喜地招手。
“师兄!有饭吃吗!”余则礼一脸狗腿地蹭了上去。
以前楼澈寻可以几年都不会给他做一次饭,而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余则礼就吃到了许多次来自楼澈寻的手艺,简直是跟过年了一般好。
正所谓人心贪婪,乞求成功了一次便想要第二次。
余则礼又来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