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江以照这幅身子还是她十五十六的身子,从未做过什么体力活,方才洗了没多久,一双手便渐渐泛红。
楼澈寻站在远处的树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看见江以照纤细的手指在水中显得愈发苍白,而那原本白皙的手背,此刻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如春日初绽的桃花般娇艳。
他眼眸微沉,江以照出身名门士族,哪里做过洗衣做饭的活,这种事情,她应该拒绝的,不用每次都如此善良去帮别人。
这种洗衣做饭的粗活,应当是他这种出身粗鄙的人来做才是……
老太太说她姓张,叫她一声张婆就行,看起来有花甲之年,但性格外向热情,话很多,说话带着一些方言,江以照只能勉强听懂。
一会儿问江以照来自什么地方,又问问江以照是否有婚嫁,孩子多大了。
江以照一一回应,“我就住在大兴镇东边一点,家里面也算疼我,给我找了个夫婿,生了一个男娃娃,本来日子过得还算好。”
说到这江以照眼眸含泪,一片氤氲,说话哽咽,眼尾带着一抹红,若远黛的眉却因泪水微微蹙起。
“哎,本来我夫婿力气也算大,做活路有也有劲,本来还说再生个孩子,结果谁知道……他今年初就去了,只剩我这个寡妇带着个儿子。”
楼澈寻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原来能面不改色的说谎……
江姑娘真厉害……他就做不到。
江姑娘原来喜欢的是力气大和有劲的夫婿吗,那他其实也还算行吧……
张婆听得脸上一片脸上一片心疼之意。
“小妹,你模样这么俏,心又这么好,怎么落得这么个结局,老天真是不做人。”她把江以照微微泛红的手一把握在手里,她手上的茧子划的江以照的手有些刺痛。
“今天我媳妇和儿子都去城里面了,才没人帮我,要是没碰到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哦。”
“不如来婆子家吃饭嘛,我昨天才摘了好多菜,都没人吃。”她眼睛笑着,声音苍老又和蔼,眼中满是期盼。
江以照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婆,“这怎么要得……”
两人推来推去,一顿礼数做完后,江以照终于答应了。
她感应到魔物的气息就在村中,贸然进村容易打草惊蛇,跟着人进去倒也是没什么问题。
她暗自给楼澈寻发了个灵信,让他在村子外面等她,一听到她的消息就进来。
要是其他人,她就把人带上一起行动了,只可惜楼澈寻长得丰神俊朗,神清骨秀,宽肩窄腰,体格高大,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之人,带在旁边总是容易惹人口舌,行动不便。
江以照跟着张婆进了镇子,小镇古朴,屋舍错落,远处田亩连绵,街道虽简,但也有屡屡炊烟。
江以照一进来就看到一个外貌十分惹人注意的人。有些癫疯之态,发虽稍乱,却不似蓬头垢面,衣衫虽旧,却无污垢,眼神空洞迷茫,时而嬉笑,时而自语,观其模样,也不过十多岁,看起来虽然疯癫t,应当是有人照顾的样子。
江以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张婆就给她讲,“这个是个疯子,你莫管他就是。”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妇人,身着粗布衣衫,颜色灰暗,补丁错落,头发简单绾起,皮肤黝黑,双手粗糙,身形微偻,右腿看起来有些问题,将那疯男好声好语的带走了。
“那是他娘亲吗?”江以照叹着气,到底是不幸,生出来的孩子竟然脑子有问题,想来日子也过得不会太好。心中忍不住浮起心疼之意。
张婆摇摇头,“不是,那个是她媳妇。”
江以照一怔。那妇人看起来也三十四十岁了,这少年才十多岁,怎么会是媳妇……怎么看都像是母子。
还未等江以照接话,张婆已经领她走到了屋子前。
用土墙砖瓦搭的房子,倒也算得上整洁,张婆给江以照倒了一杯茶,就准备去厨房做饭。
江以照拿着茶杯,一边看着忙活的张婆,一边试探的问,“张婆,我路过大兴镇的时候还挺害怕的……”
“听说这里好多女人小孩都丢了。”
张婆一听,心中情绪就上来了,“对啊,不知道哪里来了妖精鬼怪,把我们镇上的好多人的媳妇孩子全部带走了,真是恶得很。”
“那就没人来解决吗?”江以照问。
“来了呀,好几个说自己是什么修道的,来了好几拨,都没用,隔三差五就在丢人。”
江以照没有说话,只叹着气。
说到了张婆想说的点,张婆一边在厨房炒着菜,一边说着,“我们村里面女人和小孩本来就少,你也知道,我们这有点偏,其他人不愿意嫁过来。”
“好不容易有几个姑娘愿意留下来,结果就被这个妖精拐跑了,我每天都去山上的庙给我媳妇求平安符,生怕它把我媳妇和孙子拐跑了,真的是。”
江以照点着头,一边感受着村内魔气的位置,一边和张婆闲谈着。
江以照感受到这个魔如今就在村子附近,应该再仔细寻找一下就能找到,等用了饭,就让张婆带着她在村里遛弯,一下子就能把这魔揪出来。
江以照想着这件事,又说,“我也害怕呢,生怕这魔把我也拐了去怎么办。”
张婆挥了挥手,“没事,我们镇长已经去找除鬼的人了,找了好几个道士,一定没问题。”
“道士有用吗,不是说那几个修道的仙人都没用吗?”
张婆笑了笑,“这你就不晓得了吧妹,道士才是针对这方面的高手,因为我们镇上这个妖怪,我猜啊,是人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