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虽然还是太清山素净的道袍,但眼眸之间却是全然的戾气,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加掩盖的魔气。
他透着灵幕窥视着江以照与楼澈寻的对话,一道狠戾的魔气将跪倒在眼前的一片片乌压压的人碾成粉末。
他又突然一笑,嘲讽地笑意回荡在整个宫殿。
没关系,楼澈寻马上就要死了,那就当作他死前的美梦吧。
江以照褪下衣服,躺在床上,月光倾洒在床边,她看着自己手上这件衣服,心绪便杂乱起来。
她甚至都不用埋头去问,便能闻到衣服上熟悉的香味,经过几次洗涤之后,竟然已经完全掩盖住了它原本的香味。
虽然这香味不属于她,但江以照却并不感到排斥,相反,她却莫名其妙的喜欢。
枕头和被褥都是这个香味,她被笼盖在其中,让她常年紧锁的心悄悄被抚平,时刻保持的警惕也忍不住在此刻淡了下来。
这个香味总是让她感觉到放松,安心,让她想到自己的母亲,像温暖的怀抱,是厚实的肩膀。
她看着桌子上的灵阳剑,看着自己发间的红绳,好像自己周遭都与他息息相关了。
江以照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特地自己手洗了衣服,不给楼澈寻可乘之机。
随后又和言玉溪一同练剑,言玉溪的进步飞快,不过却总是很黏人,总爱趁着练剑的时候跟她说很多话。
这与楼澈寻全然不同,楼澈寻从来都只会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时不时说上两句话,而言玉溪面对她的时候,话却总是很多。
他一个人可以从天讲到地,话说个滔滔不绝,讲个不停,吵得江以照耳根子疼,她一直喜欢清净,但毕竟言玉溪是个孩子,也只有她算得上亲近,所以一直对她说这些倒也是正常。
可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将楼澈寻和言玉溪做比较呢,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性格的人。
她有些出神,言玉溪的定身术已经练得极好,现在已经需要她的集中精神去应付。
她刚出神,便没有躲开言玉溪的术法,被顿时定在原地。
言玉溪看出她的神情已经不在这里,他眉眼虽然都带着笑,心中却隐隐梗住。
江以照为什么出神,他当然清清楚楚,他把昨天的一幕幕都看在眼里。
“姐姐,你今日怎么总是出神?”他问,却没有解开江以照身上的定身术。
江以照回过神后,微微一笑,“没什么,最近有些累罢了。”
言玉溪朝江以照缓缓走去,将她死死地看在眼里。
他靠得江以照很近,甚至能够闻到江以照身上的味道,是和楼澈寻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他最不想闻到的,最讨厌的香味。
明明江姐姐自己身上的香味就很好闻,为什么楼澈寻要这样做,一个卑鄙无耻,只能靠这些下流手段,争得一点点存在感的伪君子。
按照以前,他这样直白地盯着江以照,她肯定会别开目光,并且他离江以照这么近,江以照也会往后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但现在不一样,江以照被定身术定住,不能动弹,所以只能任由言玉溪的目光与她的目光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