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回去了,他半夜醒了找我或者信息素又失控了,你怎么办?我就在这一晚上,凑活一下吧。你要不要先接电话,我看你手机都快震散架子了。”
“纱布、酒精在顾总浴室妆台第二个柜子。”
李巽一边说一边往厨房那里走,姜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跟在他身后。
只见李巽打开了厨房二层的储物柜,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个遮光瓶递给姜策。
“擦干净伤口消毒之后,纱布包扎之前,在伤口上涂这个遮光瓶里的胶囊原液,这是细胞层面上的修复液,36小时之内就算是露出骨头的伤口,涂上能加速愈合,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知道了。”
“睡衣,在顾总衣帽间往里走最右边下方的抽屉里。”
“李巽,你好像对顾景之家特别熟悉。”
“嗯。”李巽应道:“我是顾总的助理。”
姜策暗中压了压眉,嘴角似笑非笑道:“那李助理你对顾景之还真是很尽职尽责。”
再次回到顾景之的卧室,姜策先接了一小盆水,又折返了一趟,拿了干净的毛巾和纱布还有酒精,放到床边地毯上。
尽管很小心翼翼,但在酒精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顾景之还是下意识地躲避,要抽回手去,却被姜策“无情”阻拦住。
“现在知道疼了?”姜策虽然嘴上一副嗔怪,但动作实际上又放轻了很多。
顾景之哼唧了一声,似乎是在对姜策表达自己的不满。
“很快就好了。听话。”
姜策软声哄着,但看着胳膊上一道一道的口子,嘴角越抿越紧。
这些横亘在皮肤上的口子,有些用的力气很大,边缘微微翻起,但所有的伤口全都划得干净利落,能感受到顾景之下手下的异常决绝。
全都给擦干净,伤口消了毒,姜策按照李巽说的,把遮光瓶里的胶囊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拧开,用纱布蘸着轻轻抹到伤口上。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包扎好小臂的伤,又给脖颈处的抓痕稍微薄薄涂了一层,但转而到腺体的地方,顾景之又变得十分不配合,姜策没办法,只能用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喂药时,那总是用之不竭的“最后一口”,来哄骗顾景之配合。
等到最后给顾景之换完了睡衣,姜策又是满头的汗,给人掖了掖被子,姜策才从卧室出来。
李巽见他出来,走到厨房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姜策,姜策接过之后,两个人就那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客厅静得有些让人尴尬。
“喝不惯?”李巽觉察到了姜策勉强抿了一口的表情,先打破了沉默。
姜策也不瞒着:“又酸又涩,太难喝了。有没有冰啤酒。”
“没有。但有气泡水、果汁和碳酸饮料,你去看看想喝什么。”
姜策把红酒杯放在茶几上,摇了摇头道:“李巽,我看见顾景之胳膊上,除了小臂的伤口,上臂内侧也都是十字星针头留下的痕迹,有新有旧,他……是不是注射了什么东西。”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种违禁品。”
李巽也将酒杯放在茶几上:“是奥斯康,情绪辅助类药品,但…”
李巽一顿,抓了抓有些乱了的头发:“顾总确实,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过量注射。我刚才已经给江医生打过电话了,明天等顾总醒过来,我们就回三江去。”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来着。”姜策抿了抿嘴角,十分认真地看着李巽:“顾景之的腺体损毁得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但李巽绕过了姜策的问题,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姜先生你也累了吧,客卧我刚才已经收拾好了。”
“我没累,李巽,我不是签过那个什么保密协议了吗?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难道你不想我帮顾景之么?如果要帮他的话,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李巽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摘了下来扔在茶几上。
“顾总小时候被绑架过。”
“绑架?”姜策有些吃惊追问道:“我搜索顾景之名字的时候,没看见过这条新闻啊?!”
“早就被公关过了。这种事情是不会让外界知道的。就连我也是跟江医生问了很多次才听他讲的。”
李巽看向姜策,目光扫在姜策的脸上似乎想要从中捕捉到什么痕迹,但最后那股怀疑散去,又恢复到了李巽原本沉寂如水的状态。
“绑匪收到了赎金,不知道是出于泄愤还是怎么,动手毁了顾总的腺体,把顾总扔到了高速公路上自生自灭。
我就知道这么多,如果你想知道当时受伤的具体情况,江医生比我清楚。因为当时给顾总治疗的医院,就是江家的,他看过以前的档案。
当年诊断结果出来,显示顾总的腺体损毁达到90以上,基本丧失了oga的所有功能。
可顾总的父亲让江家帮忙撒了谎,伪造了医疗记录,对顾家所有人说顾总只是受了点轻伤,有些被吓到了所以需要避人疗养。
后来大大小小的腺体手术,也都是瞒着老爷子,用一个假身份做的。”
“是这样啊……”
姜策双手抹了一把脸:“我一直以为他是被alpha伤害过所以才……不是有些oga在洗标记的时候发生过意外么。但是刚刚看到了伤疤之后我否认了这个猜想。因为就算是洗标失败,伤口也不应该是那样的。”
随着姜策话音落地,空间再次陷入沉默。
“那你想让我签的保密协议,是怕我会跟顾家的人告密么?你想得太多了,我是缺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赚。而且那种家庭的人,也不是我一个打工的能够得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