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都跟着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抬头,双眸似乎溢出些痛苦神色。
饭桌上气氛剎时间冷到极点。
姜醉眠一口气吊在胸口,顿时不敢下咽。
杨望平变了语气,带着股从前审讯犯人时的威严:“公子可知陆姓,犯了当朝天子名讳。”
如今的天子登基之时,早已下令陆字为皇室专用,平民百姓不得僭越。
“在下的路,是道路的路,路予行。”
原是同音不同字。
赵兰重重呼出口气,杨望平与她对视一眼,二人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并未多言其他。
杨望平又提起筷子,替路予行夹了些菜。
路予行微微欠身,举止颇有礼数,就连那双沁着寒霜的凤眸,此刻也将肃杀阴鸷尽数敛去,低眉垂眼之时,竟然多了几分温润和煦的谦卑之姿。
杨望平继续问道:“眠儿说是在山上救了你,不知路公子为何会身负重伤?”
路予行敛眸,唇色尚有些苍白:“不瞒诸位,我随家父南下经商,谁知路遇劫匪抢道,我被劫匪所伤后与商队走散,后又在山中迷路,幸而,被眠儿姑娘所救,不胜感激。”
三言两语便交代了清楚,而且他瞧着也真像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不似说谎。
姜醉眠在他称自己为眠儿姑娘时,侧眸瞄了他一眼。
不巧路予行偏也正在看她,不胜感激四字,像是真在谢她救命之恩。
如果,那眼神不似笑非笑地在她身上扫了两圈的话。
杨望平又问了些问题,路予行一一作答,连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几亩良田,几处商铺都讲得明明白白,连杨望平也没察觉出有何不妥。
一顿饭吃完,赵兰说柴房条件有限,让姜醉眠又抱了两床被褥去铺在草席上,这才对路予行道:“路公子,家中简陋,还望你不要嫌弃,大可在这住下,等到你家里人来接你也不迟。”
路予行颌首:“有劳。”
姜醉眠哼哧哼哧铺好床褥,正琢磨着要不再给他换个药,刚才伤口应该又流血了,赵兰却一把将她从柴房中拉了出去。
“叔母,”姜醉眠险些被拉得一个踉跄,“你这么着急是有事吗?”
赵兰语重心长:“那到底是个男子,你们二人万不可独处一室,不然将来传出闲话,你一个姑娘家家该如何做人。”
“为何男子无事,女子却要饱受非议?”姜醉眠问道。
赵兰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啊,少贫嘴,听叔母的没错。”
姜醉眠轻声痛呼,两手揉着自己脸颊控诉:“叔母,疼。”
“疼,你才能长长记性。”
赵兰说完欲走,姜醉眠又拽住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