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坐着或是躺着都觉着难受。”
“其他可还有不爽利之处吗?”
“没胃口。”冯合容停顿了一下,“杨大人,你可以问一些别的问题吗?”
杨崇信的脑门上仍旧涔涔地沁着汗珠,“下官惶恐,不知娘子要下官问什么问题。”
“随便什么问题,不要是太医问的问题就行。”
杨崇信以衣袖抹了一把汗,道:“下官身为太医,问的自然都是太医问的问题。”
“我问的是杨大人,不是杨太医。”冯合容沉着脸望着杨崇信。
她的嗓音很特别,温和轻柔,即便带着怒意,却也是愠中带娇。
半晌,杨崇信略低下了视线。
他知道,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是逾越了。
“冯娘子再有一个多月便要临盆,下个月,本家的母亲就可以来宫里陪伴生产了,娘子心中必然高兴吧?”
冯合容从鼻子里发出声轻笑,“嗯。这个问题,算勉强合格吧。”然后她拨了一下鬓边的发,“诊脉吧,杨大人。”
杨崇信轻声称是,取出诊箱中的手枕与丝帕,走到冯合容跟前,半跪下诊脉。
*
次月,冯娘子生产一位公主,礼部拟了名字呈上来,由曹皇后做主,为公主选了赵懿安这个名字,封隋国公主。
这一胎,早了近十天便见红发作。
冯合容心里早有准备,因为杨崇信已在满六个月时告诉她,脉象看,这一胎是一位公主。只是她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随着公主的出生,这股不安的情绪越加浓郁起来。
张才人自丧女之后一直与她不睦,想必没有少在官家面前说话,以致她这秾华宫越发冷清起来。即便是她坐月子,官家也就在公主出生那天来探望了一次,从此就再没踏足过了。
冯合容此刻带着抹额,靠坐在床上,心烦得很,频频以手为扇,为自己扇风。“袁菀,宫里闷热得很,叫他们再多取些冰来。”
女官面露难色:“娘子,您在月子里,受不得凉,官家特意关照了奴婢们,娘娘贪凉,叫女婢们少用些冰。”
“那你拿个扇子来。”
“娘子……”袁菀犹豫极了。冯合容悠悠看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袁菀去取羽扇时,冯合容又叹了声长气。
她的真心01
杨崇信来给冯娘子诊脉,然后眉头就越皱越紧。
冯合容问他:“怎么了,杨大人?”
杨崇信一手撩起衣袍,跪着往后略退了几步,“娘娘脉象不畅,扣之觉涩,如逆刀刮石,是产后血瘀精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