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好晨起练剑,作息是四大家族里最规律的了,以往都是风家姗姗来迟,风澈还是第一次等其他人就位进学堂。
除了他们这一批新入学的,高年级的倒没什么限制,直接拿出学堂令牌,对着禁制校对核实身份就进去了。
风澈百无聊赖,蹲在地上扒拉着石子儿。
飞舟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风澈抬头看过去,楚家飞舟风帆由凶兽骨为桅杆,凶兽皮为帆布,染成绚丽的红色,其上“楚”字笔走龙蛇,可见书写之人修为甚高,看久了让人难以直视,隐隐的压迫感朝着灵府便逼了过来。
楚家飞舟通体漆成赤红,船体刻上密密麻麻的符术痕迹,此刻正以一种特定的节奏规律亮起。
直至落在停泊港上,那些符术痕迹才停止闪烁,看来是刚刚关闭防护。
楚家女子当家,隐隐以女子为尊,故而衣裳绚丽,状如霞泻千里,流苏缠腰,红纱漫卷,衣衫边用赤色笔走龙蛇了一个“楚”字。
为首之人甫一抬头,风澈瞳孔止不住一缩。
楚无忧这傻子怎么领队了???
他忍不住关切地看了一眼楚家气派的飞舟,心想这飞舟一路走来平安无恙,没有半点磨损,除了楚家防护符功不可没外,楚无忧难得没惹事也是个奇迹。
楚无忧虽贵为楚家家主楚凌之子,但因其母太过强势,凡事都要掺上一脚,楚无忧渐渐养成了万事不操心,甚至不过脑的性格,倒真应了他那名字“无忧”。
问题是,楚凌真放心楚无忧领队?
楚无忧站在飞舟下,认认真真地看着学堂的大门,表情满是怀念和激动。
见他止步,身后楚家子弟像一堆被下进了锅里的饺子,乱烘烘地跳下来发现没有地方落脚,又爬了回去。有些人还半挂在飞舟上,马上就要撑不住砸下来。
楚无忧身后一女子欲走上前去让楚无忧往前挪一挪。
楚无忧一抬手,阻止了她想要说话的意图。他仰起头,背过一只手,另一只手“刷拉”展开折扇,开始以刚才落脚处为基准平行挪动脚步,张嘴就要朗声吟诗。
风澈表情一变,拽住一旁的姜临,示意他也蹲下:“靠靠靠!楚无忧他妈的又要念诗!他写那玩意我都听不下去!这一看又是即兴作诗!”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打了个哆嗦。
姜临在一旁见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澈都紧张得哆嗦一下,突然想起当初全校风靡的一首诗,似乎和眼前这位有关。
他笑眯眯地凑过去,对着风澈的耳朵悠悠地说:“家境阔绰,强娶豪夺?”
风澈脑袋哄地一声,瞪圆眼睛,然后在姜临以为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把折断了手里的棍子。
“谁再提这首诗,我就与他不共戴天!”
*
当年风澈第一次遇见楚无忧是在入学初。
楚无忧七岁入学,在学堂两年,又是楚家唯一的嫡子,财大气粗得很,在学堂横行霸道。
他一言不合就砸钱的性格深受众人爱戴,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学堂老大,养了一身狂傲不羁的脾气。
所以楚无忧第一次看见风澈吊儿郎当走进学堂,第一天就同姜临一起,与姜家姜启一派八个人打了一架,还全须全尾从先生手下出来,甚至没被惩罚,他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楚无忧后来打听到,那满身珠光宝气富得流油的小孩儿,是风家嫡子,著名的二世祖风澈。
据说此人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连学堂都能拖延两年才来上,简直要比他这个祖宗还像祖宗。
楚无忧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开始热衷于找风澈的茬,装作不经意在风澈身边路过,制造各种机会想要坑风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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