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怎么样?”莫丽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面颊,“比尔跟我说你进了圣芒戈,我一开始是不建议的,因为怕太多人出现在圣芒戈会走漏风声,你也知道,最近部里的气氛不太好…但后来比尔说,你动了胎气…”
“我感觉很好,”莉安愉快的说,伸出胳膊拥抱了她,“听到亚瑟没事,我就好了,不过治疗师说我还是住到生产比较好,所以我生完孩子再回家。”
莫丽仍然忧心忡忡的样子,而疯眼汉赞同的咕噜了一声,和唐克斯背靠在墙上,魔眼骨碌碌的转动着。
“你的丈夫呢,莉安?”弗雷德把椅子朝床边拖了拖,问道,“比尔说见到了他。”
“他有事先走了,”莉安笑了笑,“我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来——”
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小巴蒂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他旁若无人的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瞬间病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好点儿了吗?”小巴蒂看她点头,这才转向其他人,“我是乔希·阿克利,莉安的丈夫。”
穆迪的魔眼一直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而莫丽已经开始问东问西。
小巴蒂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她的喋喋不休,撒谎不眨眼,很快就让莫丽放下了戒备心。
“按我说,你就应该在英国找一份工作,这样也能天天见到莉安,是不是?”莫丽起劲儿的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年轻人不是都喜欢黏在一起吗?分开一会儿就难受…”
“我们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小巴蒂情真意切的说,“再过一阵子我会常驻英国。”
“你到英国打算做什么工作?”穆迪粗声粗气的说,“我看你的英语很好,这可不像个外国巫师。”
“解咒员,”小巴蒂淡定的说,“阿克利是英国的家族,只是我父亲是个麻瓜,我的母亲是德国的巫师。”
“德姆斯特朗有这号人吗?”乔治小声嘀咕道,“我都忘了他们的长相了。”
“管他呢,反正以后他就在英国了,”弗雷德不在意的说,“他也没说自己是德姆斯特朗的人啊,妈妈不是说,他复活节的时候才到霍格莫德找莉安的吗?”
穆迪盘问许久,魔眼滴溜溜的转着,但小巴蒂仍然滴水不漏,最后几人安慰了莉安几句,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演技真好,”莉安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如果我一直不来,你也一直不打算让赫洛给你送晚饭是吗?”仔细听小巴蒂的声音,还是含着一丝怒气,“你怀着我的孩子,用他们拿捏我,你可真是心狠。”
“你难道没有用他们拿捏我吗?”莉安撅着嘴,不满的瞪着他,“都三个月了你才舍得告诉我你偷换了魔药。”
小巴蒂手下用力,把她从平躺摆成倚靠在床头的姿势,开始喂她吃晚餐。
“你就喜欢我坏,喜欢被我占有,自从我闯进你的房子那一刻起,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像个雏鸟一样,当我再次出现时,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在一起,你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而是犹豫、纠结、伪装冷淡,甚至想要赶我走,是因为你害怕了,因为你知道你太想要我了,但你很清楚我是坏人,而你身上带着父辈留给你的责任和荣耀,你不敢爱我,可你又控制不住的想要爱我。”
莉安听了他的话,悲哀的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失去了背上的壳的蜗牛那样赤裸,她的安全感和心理防线哗啦一声,彻底被他漫不经心吐出的残忍真相打碎了。
他是故意的。
小巴蒂其实对这段话十拿九稳,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自己的猜测果然被证实,心情突然愉快许多。
“以后别说什么让我离开的话,”他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别再虚张声势,你知道,如果我离开了,你会难过死的。”
当他的唇凑上来时,莉安越是抗拒转向他,就越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像在每个夜晚他对他耳语时一样,他的嘴唇几乎能碰到她的耳朵。
掀开他隐形衣的那一刻,等待和希望是如此令人着迷,没有任何暗示能让她确定隐形衣下的人是他,哪怕闪闪那些古怪的举动和他念出咒语的声音也不能,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出现。
希望,是向前或者背道而驰的,她认为自己已经发现了他,却又无法确信,徘徊在这两种选择之间,她在寻找一种一击即中的态度——隐藏快乐——表达快乐——表达她正隐藏着的快乐——表达她在展示所有的快乐。
她甚至发现自己正试着不抱希望,因为她怕掀开隐形衣的结果是她发现这只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是另一个人,她的幻想由此破灭。
但她无法抗拒如果真的是他这个结果,她想环抱住这个渺小的、隐秘的、可耻的希望,仿佛那时她要做的就是把视线移开看向别处,只要她继续假装不看他,不报任何希望,上帝就会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就会对她恶劣的笑一笑,用手掌蒙住她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她无法当十四年前的邂逅从来没有发生过,也无法想着即便发生了也没有意义,他是个无耻的无赖,永远笼罩着那个打着雷的夜晚。
如果见到他的幻觉可以让她在往后所有的雷雨夜中有所依存,那么这段关于他的记忆则会让她归家时带着这样的感觉:曾经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今晚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最初的愿望现在实现了,她要订正她许愿的条件,现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他自己是如何一直都在思念着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