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旻惠帝盛怒的眸子,李玄朗眸底凝了一抹冷意,“父皇不问问我为何绑他?”
旻惠帝哼一声,道:“钦儿性子温和谦逊,柳柔所为定是不知情的。你莫要为难他。”
李玄朗挑眉,“知不知情父皇说了不算,毕竟父皇连枕边人都看不清。”
被戳中了痛处,旻惠帝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他靠在床头,缓了会儿才怒声道:“至少他不会如你这般顶撞我。”
李玄朗:“怪不得父皇身边都是喜好逢迎的奸佞小人。”
旻惠帝抬手指向他,“你这个逆……”
苏盛怕他说出什么话彻底寒了三殿下的心,到时候父子关系连修复的机会都没有,忙道:“陛下息怒,此事另有隐情,陛下莫要误会三殿下。”
等苏盛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讲完,旻惠帝脸色好了些,却依旧道:“可见那些人都是受别人指使,钦儿并不知情。”
说完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对着柳泽诚怒声道:“婵儿临终之前还叮嘱我对你多加照拂,哪知你竟这般狼子野心。说,为何要嫁祸钦儿?”
听完的他的话,李玄朗倒是神情依旧似是早就猜到他会如此,反倒是李慕白被气笑了,这偏心都偏到清风岗了。
柳泽诚跪行几步到了旻惠帝近前,颤声哭道:“陛下,臣冤啊。我最疼钦儿又怎么会害他,是三殿下误会我了。”
“听闻三殿下受伤,我便急匆匆赶了过来,谁知刚进院子就遇到了……”他故意用那只断手指向慕慈,“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拦住还杀了随行的锦衣卫,更是对我动刑逼我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我不从,她便砍了我的手,陛下,陛下啊……”
柳泽诚伏地大哭,声音悲怆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般,“朗儿是阿姐之子,我一向把他看的比我命还重要,又怎会害他。”
“可自从五年前他去了北境,也不知受了何人蛊惑,竟恨我至此。”
他眼泪婆娑的望向李玄朗,“你如若想要舅父的命拿去便是,莫要污我之心。我对你,对阿姐,对柳家问心无愧。”
他又望向旻惠帝,神色郑重期盼,“只盼着陛下怜悯,莫要怪罪朗儿伤了父子情分。等我死后,还请陛下查出挑拨朗儿之人,此人不除大殷不安啊。”
话落重重叩在地,身体颤抖不已。
旻惠帝被他说的心口情绪翻涌,细想之下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自从李玄朗去了北境后性子便一日比一日冷,对他更是时时顶撞,难不成真的是被人蛊惑?
他示意柳泽诚起身,安抚道:“有朕在,如若你真的没做过,朕自会为你做主。”
柳泽诚擦了擦眼泪,“谢陛下!只是莫要因臣伤了父子情分,否则臣无颜去见阿姐,去见父亲。”
旻惠帝顿时对他又信了几分,对李玄朗苦口劝道:“你也听到你舅父所言,他是柳家子,有你在于他于柳家更有益处,为何要害你?朗儿,你莫要听信外人之言,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
李玄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父皇最信的不也是外人么。”
他信李玄钦,信柳柔,信柳泽诚。
唯独不信自己。
他们才是一家人。
“你果真是受人蛊惑,”旻惠帝只当他是承认了柳泽诚所言,怒道:“到底是何人?朕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李玄朗险些被气笑了,正要开口怼回去,就听柳泽诚道:“陛下,臣怀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