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门外寒风凛冽,气温太低,地上的雪越积越厚,毫无融化的可能。她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进了衣服口袋取暖,然后就摸到了一张硬硬的纸。
纸张质地很好,但显然“历尽沧桑”,是被人捏的皱皱巴巴后又重新压平整的。
她展开来看,是一张赌场的借据,数额巨大,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几片溅上去的暗红色污迹,落款是齐龄天,齐恒的儿子。
向美兰慌乱的赶紧把纸折好了塞回口袋。
“没用了,扔了吧。”何松石从后面走出来,她的所有动作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万一被人捡到了不安全,还是拿回去用碎纸机碎了好。”她交回到了他手上,如果齐恒没有乖乖交出股权,这才是何松石的最后一手。
她还不够了解他,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深,只是感觉深得足以让人摸不到边际。
两栋楼正好在小区的对角线上,说是不远,晚上慢悠悠地走过去,也走了十来分钟。
路过一段只容一人行走的小径时,他迎风走在前,她踩着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紧紧跟着。
四周黑漆漆的,高大的树丛把路灯的光芒遮得严严实实。
何松石打开手机照路,一手伸向身后:“拉着我。”
向美兰明知能跟上他,原不需要拉着手,但犹豫之后,还是顺从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
向美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应该我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大忙。”
被他感谢,向美兰脸一红,略有些尴尬:“这是我的工作。”后一句话,不知如何就从嘴里蹦了出来,“我想帮你。”
她打开房门,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室内飘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向奕虽然带着孩子早就睡了,但还是给妹妹留着灯。
那一刻,何松石觉得自己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也想忙碌一天回到家时,家里的灯是亮着的,空气是温暖的,是个可以让自己放下一切,松一口气的地方。
向美兰的声音打断了他:“你的大衣上都是我的香水味,我清洁一下再还给你。”
“没关系,会有人拿去洗。”他本想接过向美兰手中的衣服,但不小心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温润柔软,一时间竟想不起放开。
向美兰就觉得自己脸上瞬间发烫,好在因为喝完酒后本来就脸红。她忙安慰自己,这么微妙的表情不会被他发现。
“没关系,还是我来洗吧。”她挣脱了他的手。
何松石没再坚持,点点头,转身离开。
向美兰就站在房门口,看着他在走廊那头,背对自己等着电梯。
高大挺拔的身体,静静的站在那里。原本以为他总是在行动,永不停歇的,只是站在电梯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也有需要安静的片刻。这时刻的他,让她感觉好平静,看他静静的等在那里,心头突然暖暖的,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