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美兰笑着,透过茶盏中缓慢升起的白雾,一脸平静的看着宁致。
她爱钱,他更爱。那200万现在是进了她的口袋,她可不着急。
宁致了解她不喜欢废话的脾气,就直接进入了正题:“我知道200万对你来说,不多。”
向美兰笑了笑:“是对你来说不多,对我来说是不够。”她耸了耸肩,“大家都这么熟悉了,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装阔绰。”
“价钱好商量。”进入正题,宁致也愿意和她先把价钱谈清楚,“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事成之后,我再给你300万。”
500万,以宁致对向美兰的了解,这个价钱,足够让她妥协。若是她不妥协,那她可就是蠢到家了,如此一来,即便她站在何松石那边,也增加不了多少胜算。
这个价钱对于向美兰而言,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并没有达到向美兰的预期:“你买入了52的股票,如果你只是拿这个和我做交易,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宁致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我知道,这手笔,不是你主导。”
“做事拿钱,其他的不要多问,这也是合作的一部分。”
这话向美兰就不爱听了:“鸟都知道择良木而栖。虽说我向来见钱行事,但前提是,我得知道你后面的人,与何松石相比,值不值得我选。”
“想想你的房贷,我这可是在帮你。”宁致盯着她的眼睛,“你我都清楚,何松石的情况有多难,你到这时候还和他同一阵营,对你没好处。”
向美兰的态度异常坚定,冲着宁致,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宁致肯拿出500万给她,那他自己的获益,至少再多个零。宁致不过是想花这500万,买到百分百的胜算。但是这回宁致的对手是何松石,向美兰可不觉得,他真能得逞。
宁致了解向美兰,虽然钱能打动她一时,但如果不拿点诚意出来,照样谈不下去。
“是周董事长,放心了吧?尾款不会缺了你的。”
向美兰表现的有些诧异:“周董事长和何总,不是已经签了一致行动人的协议,要合作吗?”
“合作?”宁致往圈椅上靠了靠,“你太天真了,就周董事长的脾气性格,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作为女人,向美兰原本就不相信周妍音是个简单的恋爱脑白富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现在她确切知道背后的主宰是周振武,那么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她的家族。
这笔买卖,或者这桩婚姻,从来就是一场螳螂捕蝉的交易。
宁致在那里自顾自地说:“依我看,识时务者为俊杰。周振武和何松石之间的恩恩怨怨,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无关。公司落到谁手里,也不会落到我们手里。我们只要银行卡上有钱,就什么都够了。”
宁致这个说法,向美兰同意,但她也不想多纠缠,直接报出了自己的价码:“1000万,你给不到,我有本事从何松石那里挣来。”宁致想让她帮忙,怎么都得替她把房贷全额还清了,这样即使失业了,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宁致以为还能继续讨价还价:“这不可能,我也没把你当外人,上来就把底价都告诉你了。总共500万,不能再多了。”感情再好,谈钱也得公事公办。
“低于八位数,没什么可谈的。”向美兰站起身,就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200万,还给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宁致差点没接住。他愣了一下:“你不要?”
“何松石能给我1000万。你给的,不好意思,我看不上。你太小看我对钱的概念了。”
宁致笑了:“那也得是你替他保住了公司,他才会给你钱。就现在的环境,你觉得还能成吗?这一年国家出台多少房地产政策,即便一线城市的房产永远保值,但是有政策压着,地产行业早就是强弩之末,何松石想靠抵押、贷款拿到赎回股份的钱,几乎没可能。”
以宁致对现在大环境的了解,何松石基本扭转不了颓败的局面。即便宁致已经把自己的底牌透给了向美兰,告诉了她是周妍音,不,是周妍音的父亲周振武,盯上了何松石,他也毫不畏惧。正如周妍音说的,现在这个风口上,何松石早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了。
向美兰立在那里,没有挪动步子。宁致说的她都同意,但不知道为何,她内心深处仿佛是有一股执念,让她觉得何松石,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胜率,也一定会牢牢把握住。
宁致看她没走,以为说动她了。
“美兰,我记得你以前,脑子挺明白的啊。何松石现在什么情况,你看不清楚吗?他已经是四面楚歌,八方围猎,能救他于水火中的人,基本没有。”
他上前一步走到向美兰身边,低声说:“钱的事,你不要着急。你看,我们俩的关系,又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次500万,下次还会有更多。”
“我们俩的关系?”这句话,让向美兰立刻从在商言商的立场里跳脱了出来。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我在钱上面可有亏待过你?哪里可以赚钱,我都是第一时间想到你。”宁致的感情牌是顺手捏来,“你知道我跟你分手,不是因为我们两个感情出问题,我对你,一直是一片真心。我当时投资失败,我欠了三千万的高利贷,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要理解我的苦衷,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他不提这事倒还好,提起来向美兰就来气:“你没办法,就牺牲我?”她冷笑,“不爱就是不爱,少在这里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