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时刻,他伸手描摹着骨溪的眉眼,“除了你,还有谁……”
他只能看到骨溪一张一合的唇,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大片大片的花瓣不知道从哪飘来,到了他的身上,也到了骨溪的身上。
恍然间,鼻息都是满心的清香,让人陶醉,让人忘却,沉沉地灌入其中,拂去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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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虫巢内部。
黑发青年似乎还在遥望外面的花海,这花谷四季都在变样子,有的花开了仅仅一宿,就在第二天的清晨凋零了。
只余下淡淡的清香,依稀能透过窗子传到殿内。
“在想什么?”
金发少年从后面抱住了凌钰,“怎么起这么早?”
“没什么,”凌钰微笑地揉了揉骨溪的头,眼前的少年确实是他喜欢的样子,那种刻入骨髓的熟悉感也不是假的,所以在对方说他们已经结婚的时候,他也信了。
那时候,他问骨溪,“为什么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只记得骨溪说,“虫族都是这个样子,破壳即成年。”
然后就没有了。
“我想出去,”凌钰在这片花谷呆了一年,每一个角落都亲自去丈量过,“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旅游。”
这个地方,已经呆得太久了。
似是故人来
骨溪拿出来一份星系地图,很大很有分量的地图,可奇异地,即使凌钰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却依然能够知道这些常识。
比如这份地图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
再比如……
骨溪大概是有不想让他去的地方的,哪怕是把选择权交到了他手上。
凌钰瞥了眼这个矜贵美丽的少年,蓦然亲上了额头,在对方的怔愣中,摩挲着地图轻声开口:“你现在还能拒绝。”
“如果你有不想让我去的地方的话。”
人不可能记忆完全空白,总要知道自己来源于哪里,这一年期间,他和骨溪相处的确实愉快,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对方瞒了自己什么东西。
他是没有记忆,不是傻了。
但归根到底,他们确实是爱人,对方也没有伤害过他,他甚至从宫殿内找到了两人结婚时的照片,翻到过库存的新婚礼物。
那些寄礼物的人他没有任何印象,但想来,骨溪想要瞒着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比如凌梨金、比如封枭,比如更多的什么人。
他目光深深地注视着骨溪,现在,他又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骨溪片刻后就垂着眸子,手搭在了凌钰手上,“你想做什么都行。”
因为凌钰只是凌钰,如果对方不开心,他也不会开心。
当初选择那样做,也只是因为……
不想他受伤,而且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提议,所以无论怎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