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秋华站在院子里,对上狼的视线,只觉着瑟瑟抖。
她生怕狼来报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狼只是目光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在温然带领下,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它骨瘦嶙峋,后腿还带了些跛意。
身上的伤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人群散开。
离开之际,有好些心软的都偷偷抹起了眼泪,“造孽啊,不说对狼多好,至少也得说得过去。
趴在它身上盖屋、吃肉,过好日子。”
“这啥话,狼就是狼,畜生就是畜生,能留他一条命都不错了。”
“天杀的,这老许家的,也难缠,往后要是谁跟她们做儿女亲家,可得掂量一下。”
“谁说不是呢……”
温然走在最后,对上毕秋华怔然的视线,冷哼一声,抽走她手里攥着的五张大团结。
“毕秋华,活在世上,做人做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干这么混蛋的事儿,迟早有报应的!”
说罢,温然也懒得跟她多说一个字儿,起身离开。
路上,大队长也唏嘘了一下,“然丫头,之前,我们对狼是恨的,可现在……”
兴许是上了年纪,瞧见这,总觉着心里有些不落忍。
“你回去给它治一下伤吧,”大队长犹豫半晌,“至于放不放回山林,先等等。”
温然能理解大队长,他是人,但也是傻狍子大队的领导。
有些时候,他的一个决定,能影响整个大队。
狼,记恩,也记仇。
若是放了回去,怕是后患无穷啊。
温然心情沉重,“叔,到时候再说吧。它都到了这个年岁,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她没了攀谈的兴致,跟大队长略说了两句话,就告辞了。
萧母跟萧晨星跟在后头,腿都快倒腾出火星子了。
核桃端坐在门口,狼趴着。
温然开了门,让老狼先坐着,萧辰野轻声道:“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烧点热水吧,回头给它清洗一下,再上伤药。”
“行。”
萧母和萧晨星回来,也自顾自的忙活开了。
只是对于那一瓦罐混了耗子药的肉,萧晨星不知道该咋处理。
“放着吧,”温然淡定的,“回头我上山,挖个深坑给埋了。”
“这样就好,”萧晨星松了一口气,“我还怕我埋的浅了,回头被咱们大队的狗刨出来吃了。
到时候,无意中害了一条狗命,那就不好了。”
“嗯,”温然笑着,“你想的也挺周到的。”
得了温然一句夸奖,萧晨星瞬间干劲满满。
趁着大家伙都忙着,温然给老狼准备了食物。
肉糜,以及一盆含了空间灵泉的水。
老狼深深地望着温然,半晌,低下头凑到温然的腿上蹭了蹭。
温然眼前一酸,摸了一把它乱糟糟的身子,“快去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熬下去。”
肉糜和混合着泉水的碗,都空了。
老狼也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了不少精气神儿。
热水烧开,兑上凉水,萧辰野拿着用剩下的小皂荚,开始吭哧吭哧给老狼洗澡。
核桃年轻,最不喜欢洗澡。
见此,咧着个狼嘴偷笑,温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扭头问萧晨星,“热水还有多少?”
只是一个对视,萧晨星就明白了。
“还有不少呢,再来一个,也够的。”
萧晨星没把话说的太明白,核桃听不懂,还在那咧着嘴,咔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