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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谭琳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惊恐地问：“真的有这么秃吗？”

季忆战术性转移，笑得有些发颤的身子告诉了谭琳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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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打好高三这一仗，临宜一中召开了一次家长会，目的就是为了让家长了解一些注意事项与学校相互配合双方发力助力高考。学校没有要求同学们要到场，但大多数还是会选择留下来帮忙，季忆被老师委托负责家长来访的登记工作。

季忆端了张小桌子坐在入口处的小角落。

“你好，请问这儿是登记的地方吗？”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儿，岁月待她不薄，即使留下了漾漾水波痕却不显半分沧桑反倒是给她增添了温柔的气质。

出于某种熟悉的感觉，季忆对这个女人颇有好感，笑笑，“是的，请问您是谁的家长呢？”女人戳了戳面前的a4纸，“哝，在这儿，我是江述的妈妈。”

季忆这才回想起这股熟悉感来源于何处，两人都给季忆一种静谧的温柔感，不过一个是内敛一个是锋芒。

女人佯装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哎，人又不知道去哪儿撒欢去了，天天就知道玩儿。”季忆默默地把宣传册子摆在显眼的位置，“阿姨，您要不先坐在这儿一会儿，他被老师叫过去做事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这句话点名了两件事，一则说明了江述不是贪玩未归而则点明了老师对他的肯定。

陆皖一女士笑意更深了，随手拿起面前的宣传册翻翻，第一页就是江述的成绩说明，打趣道：“噢噢，这样呀，江述这种沉默死读书的性子，你们小女生是不是都不爱这种啊？”

季忆楞了一下，“啊？”一般的父母不都是应该会因为这成绩而引以为傲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季忆摇摇头组织了一下措辞，“您多想了，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这款，而且他很聪明的。”

陆皖一女士又忍不住问：“那你呢？”

季忆：“啊？什么…”

“妈！”江述远远地就看见陆皖一女士不知道嘀嘀咕咕地在和季忆说什么，深知她的不着调，所以最好不要给她发挥的机会。

陆皖一女士被打断还有些不悦，“你怎么就回来了？”

江述没有理会，向季忆至歉，“…不好意思，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

季忆摇摇头，江述点点头。陆皖一女士瞧两人摇头晃脑地刚想嘲笑就被江述拽走，“走了。”

陆皖一女士不满，“还不是你自己不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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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忆对于这次妈妈会来家长会来家长会倒是不意外，不过倒是对她翻开面前的成绩单有些稀奇。母亲就像是豢养在家的金丝雀，只能盯着眼前的吃食，被斩断翅膀后即使痊愈了也很难展翅高飞。她是骄傲的，但不是自由的，她不愿承认失败，宁愿陷入爱情的牢笼，一点一点地汲取爱。

两人的关系很复杂，双方像是签订了互不干涉给予对方体面的协约，不是母女，倒像是合作人。

不得不说季忆的预感是正确的，她没想到母亲会打破规则。

“什么？”季忆瞪大了双眼，在有记忆之后她就没有对母亲有过这么激动的情绪。

母亲淡淡的，“出国，这是我和你父亲一起决定的。”

又是这样，季忆忍着不适试图给自己增加辩解的余地，“给我理由。”

女人皱了皱眉，“你的成绩太不够看了。”

寥寥几字否定了所有，季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努力是多么不堪，市第三在她们眼里是个不入流的存在。

“还有呢？”季忆的声音已经略带沙哑。

女人像是没想到还有后话，“还不够吗？你不会以为你爸不着家真是因为工作吧。”

季忆说：“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面前这个叫易佟的女人像是失望极了，“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季忆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像是有些模糊的刺痛潺潺涌动。不是说结合了爸爸妈妈的名字的小孩都是充满爱的吗？但季忆迟迟没有得到爱，难道爱是一段记忆吗？或许是的，只因她没有存档所以失去了爱的牵引力。

季忆没有和易佟纠结“是不是”的问题，但是她一定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不是她们爱情的牺牲品。

她毅然决然地说出：“我拒绝。”

慢慢来吧

自上次和易佟交涉无果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不过好在高三负担重，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学校了，没有条件触发导火线。季忆这边停火了，那边就格外激烈，比她印象里的任何一次都要久都要闹腾。两个持有不同价值取向的人，无论如何磨合灵魂都不能契合，灌以不甘不满滋养，终将沦为腐朽。

缺觉和升学的事情交织，不安和惶恐的情感积淀，促使季忆将手伸向了一份《高三住宿申请表》。

许汐已经外出集训去了，谭琳无疑是第一个注意到的，“小忆，你要住校？”

季忆将其折好收入文件袋，“还不知道，在考虑呢。”

谭琳点点头，若有所思，“也不是不可以，要是我和我妈说我和你住，她指定会同意。”

季忆疑惑的说：：“你也要住校？”

谭琳委屈了一阵，“你不想我和你住吗？住校也挺好的啊，还节约时间。”谭琳上次见过了易佟，当然也发觉了她们的疏远，但是她不愿过问季忆想持有的缄默，她能够做的就是陪伴。

季忆笑着拍了谭琳一下，“没准的事，快写吧，马上要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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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忆觉得天大的事在她家都算件小事，至少没有人会选择在接近高考的时段告诉她——你爸妈离婚了并且没有一个人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