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府,这箱金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花。
楚恣:“于小公子可寻间大院。”
于玖略略思索,恍然明白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恣,难堪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要叫他出府,不让他留下来了。
楚恣淡淡看他一眼。
于玖脸色苍白,瘦白的手指无意识扣着木箱,双眼盈着片清亮水光,欲泣不泣。
楚恣淡声,“春日鱼县靠背的寻山花开,可略略一看。”
于玖刚沉下去的心忽然又飘如云端,他整个人有些昏沉,“……什么鱼线?”
楚恣闭目,“城西鱼县享有花都之名,皆因背靠寻山。此时春日,花开正好,可寻间大院住上几日。”
于玖还没落下的眼泪慢慢憋了回去。
可不可以把话从头开始说,先说结论真考验心态。
于玖沉默一阵,没出息地攥了攥楚恣的衣袍,“那你去吗?”
他自己一个人去太没意思了。
楚恣瞥他,“朝中要事未理。”
言下之意就是不去。
于玖攥楚恣袍子的手渐渐松开,耸拉着脑袋,“……好。”
“若今日理完,可去。”楚恣淡声。
于玖心情如坐火车,一会儿坠入地底,一会儿悬于高天,他自己郁闷了半晌,放松下来,“……那、那什么时候去?”
“不日鱼县骑兵办军中宴,胡将军同在,不若于小公子将画绘了,到时可一同递送。”
于玖懵了,他抬头看向楚恣,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那个军中宴是、是什么时候?很急吗?”
楚恣淡淡道:“明日。”
天塌了。
这么急。
楚恣说的不日是明日,但他这么短时间根本画不出一幅像模像样的画。
楚恣不动声色,“于小公子有何忧虑。”
于玖顿住,片刻后试探道:“可不可以之后再画?”
楚恣:“胡将军军宴一别,远赴边疆。”
于玖攥着衣袍。
一幅画被送去边疆战场,期间不知道要走多少里路,很辛苦。
于玖纠结很久,最后道:“……好吧。”
他看看今天一天能不能仿出个像模像样的画来。
实在不行把那箱金子还了。
楚恣随手取了一卷奏折,执朱笔,“那便明日离开。”
春日正好,骄阳正艳。
小窗透来明金的日光,照在书房的一角。
时间紧急,于玖仔细观察着那幅山水画,提炼了几个要点,在草纸上实践几笔,一直这样重复着,直到心里有数后,方才开始照着画。
这一画,便是一整天。
他连午饭的肘子都没能好好吃,只知道时间赶,不能慢,吃完就回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