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生理问题系统倒是没说,但是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揭流一听就果断选择了换!
而对于这种堪称奇迹的身体愈合情况,揭爸揭妈也没有多想,天下父母心,在他们看来自己孩子身体好没事了那就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就不用在意什么细节。
不过这回的事给老揭同志带来非常大的打击和自责,揭流回家的时候就发现那辆电瓶车不见了,揭爸揭妈对他的态度也开始有点转变成像对待什么脆弱的瓷器一样,生怕他磕着碰着了。
揭流能理解他们这种担忧和害怕,但是确实不太习惯这种喝口水都担心你呛到的过度关怀,在家吃过晚饭,他就找了个借口在两夫妻欲言又止的担忧中出门溜达去了。
在楼下公园逛了一圈,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揭流就给宋明南打了个电话。
他受伤那会,还是宋明南先发现的帮忙打的急救电话,后面他也一路帮着安排了各种事宜,唯一不太巧的是他每次来医院看他,他都刚好在睡觉。
今天刚好是周五放学回家的日子,宋明南接到电话后很快就赶过来了,他还穿着那身灯笼一样的校服,细碎的头发耷在眼前,额上有些细汗,平常清冷温和的一个人难得看起来有点急切。
“你出院了?”宋明南喘了两口气,呼吸还没平稳下来就开口问他。
“你跑过来的?”揭流挑眉看他,伸手拨了下他的刘海,又嫌弃地在他校服外套上蹭了蹭,“啧,全是汗。”
宋明南顺了顺气,伸手把刘海拨了上去,学着他的样子在栏杆前坐下,脚穿过去在下面晃荡着,手扶着栏杆看他。
“嗯,跑过来的。”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要不要说,到最后说出口的就只有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宋明南从出生起记忆就很好,说不上过目不忘,但是很多东西看过两三遍他就记个大概很久都不会忘,他还记得初三学到鲁迅的《故乡》,当时的语文老师在讲课的时候引用过的那句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其实人学过的很多东西,在刚接收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只能囫囵吞枣地咽下去变成一个点落在记忆里,而当你真的遇到相似的处境时,忽然就会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就像是一场大雨泼下,所有泥泞的、不清晰的、暧昧不明的痕迹全都清晰起来了。
他敛去所有笑意,只是侧过头专注地看着揭流,他其实不爱笑,只是有印象起,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会很冷,所以也不知道什么起,那副温和有礼的笑容就跟面具一样牢牢地落在了他脸上。
他沉默地等着,等着揭流回头看他。
但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想要他什么反应。
而揭流,他要是知道宋明南这一大堆弯弯绕绕的想法,肯定无语到翻白眼,不就是不想笑吗,有必要这么夸张这么矫情吗,又不是演戏——哦,忘了,这本来就是小说世界。
可惜就是揭流不知道,他这种一根筋直到头的人,看不懂太过复杂的事情,也看不明白宋明南忽然沉下去的目光。
他转过头来第一眼只看到了宋明南被随手抓成背头的发型,“我靠,帅啊!”
他甚至有些兴奋地凑近过去,伸手也抓了下自己的刘海往后,露出漆黑又明亮的眼睛,就像是小狗一样巴巴地看着他,毫无察觉地、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我这样和你的一样不,帅不帅?”
十一月的风已经有一点凉意,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有点偏僻的一个小公园,只有不远处一盏路灯立着,明晃晃的月光洒在地上就像是流淌着一片水色,那片水色几乎流进他的心底,叫他心口发软一般、不断地塌陷下来。
风声喧嚣不停,树叶哗哗作响,宋明南专注地看着他,目光微动,半晌,微不可见地颤抖着伸出手,手指碰触到他的额头,沿着光滑的皮肤一路往上,手指插入发间将他的头发全部往后梳去。
他顿了一下,眼神落在他期待的眼底,弯唇笑了一下。
“嗯,很帅。”
校园文白月光(二十四)
揭流车祸的事知道的人很多,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只有宋明南是最直观看到现场也通过医生了解到他伤情的,在看到病床上的揭流后,他才发现原来人真的变得像收藏品一样安静时是这般无趣。
是的,无趣。
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这种感受,有点慌乱、有点焦急,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心痛,但是整个人又像被强行砌入了什么东西里一样,所有的感受都隔了一层,有种雾蒙蒙的麻木感。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揭流忽然就好像是什么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躯壳,无趣到让人心口发紧。
即使是现在,他依旧有点分不清自己的想法。
不过
他看向旁边眺望着远方的揭流,他今天穿了件宽大的棒球外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车祸,他整个人好像也憔悴了不少,风从前面吹过来,勾勒出他显得有点瘦弱的身材,也把他的衣服吹得朝后鼓胀起来。
他没事就好。
宋明南低头笑了一下。
其他的不重要。
揭流听到笑声,疑惑地回头看他,“你笑什么?”
风把他好不容易凹的大背头发型吹得散乱,有几缕过长的碎发还挡了下他的眼。
宋明南伸手给他捋了下,但是风太大了刚弄好的头发又散了下来,揭流有点不耐烦了,往后缩了缩,“行了行了别管了,弄好了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