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几遍,其他人也围过帮忙,七皇子的坐骑依旧无力的躺在泥地里,细看蹄上还渗着血。
七皇子又带着人,试了其余几匹马依旧如此,他一狠心扔下马鞭,语气里带点咬牙切齿的道:“马留下,人走!”
众人应诺,稍作调整,向最近的驿站进发。
一盏茶后,拐过一片树林,前方豁然开朗,不远处的空地上建有一座驿站,似有庄园般大小,大门上的石雕精美绝伦,门两边各站着个驿卒。
门口的驿卒看见一队穿盔戴甲,提刀拿剑,浑身湿透的人都不由提高警惕,其中一人还连忙进门报信。
看着这一队人越跑越近,门口留守的驿卒上前几步大声喊:“站住!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这一声一出,对方明显停住了。
过了一会,那队人中走出一个上前来,驿卒握紧手中的刀柄,皱起眉头,盯着那人走近门口。
那人上前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拿出了腰牌举到驿卒的面前,看清腰牌的内容,驿卒双眼放大,心里一惊,忙打开大门,这可是来了大人物了。
门打开,驿丞刚好从厅堂赶来,驿卒把这事和他一说,急得驿丞打着伞直接冲进雨里,身后的人见状,也跟着打伞跑在后面。
驿丞跑到七皇子面前将伞一送为其遮挡风雨,自己大半个身子淋着雨。看着面无表情的七皇子,驿丞一脸讪笑:“下官来晚了,望殿下怪罪。”
七皇子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驿丞手中的伞,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身后跟着一队人,只留驿丞在雨中凌乱。
看着走远的背影,驿卒啐了一口,驿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小跑跟上。
将七皇子领进厅堂坐下,驿丞吩咐人准备热汤饭食和马匹,就带着副将去上药。
热汤饭食一到,众人用完后,七皇子就将身边的人按排下去,独自坐在厅堂里等候。
左右看看,这厅堂不大,但五脏俱全,可是七皇子心里总感觉这地方少了点什么,又暂时想不起来。
半个时辰后,不见人来,七皇子眉头一皱,心觉不对,站起身来,看着厅堂最里昏暗的光线,伴着堂外的雨声,透股阴森森的氛围,他才想起来,这少了什么,少了人气,静的要命。
“不好!”他暗骂一声,拿起桌上的配剑,向堂外冲去。
不想脚才刚迈出去,就有人挡在身前。
“欸?七殿下这是要去那呀?”
七皇子站定抬眸,眼神冷峻,盯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扇,面带嘻笑的陈钦云。
时间紧迫,他心里发乱,也不管陈钦云为何会出现在驿站,直接厉声道:“让开。”
“不让。”
闻言,七皇子不爽地蹙眉,直接向前走。
“唉唉——”陈钦云向后退几步又挡着,“七殿下这么着急干嘛。”
七皇子面带薄怒,陈钦云这人他在京都时就瞧不起,名声不好,还总学他皇兄一脸笑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就敢学他皇兄,每次看见都想揍这人,奈何身旁都有人守着,现下四周无人,还敢上前凑,真是上赶着找死!
七皇子越想越气,又逢年轻气盛,直接不管不顾,拔剑砍向陈钦云。
剑风凌厉,出乎意料,陈钦云一个闪身堪堪躲过,退至一侧,惊讶地看向七皇子:“你疯了吗!?”
此话一出,更是激起了七皇子这几天积压的负面情绪,他双眼通红,继续向陈钦云挥剑,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陈钦云原想着对方是个皇子,还当着一军统帅,自己又身份特殊,两人之间最多唇枪舌战,不想他低估了七皇子对他的讨厌程度和这几天急行的精神状态,所以身上未配任何兵器,可用之人又都去拦七皇子的部下,现下他只能孤军奋战。
真是,人是拦下了,他的小命就不一定能保的住。
好在长廊曲折狭窄,七皇子又一时被怒气占领上风,剑招毫无章法,陈钦云才得以没有被砍中。
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他不可能一直和七皇子在这里转圈圈,对方军人的体质他可耗不过,迟早被剑砍中,他得想想办法。
就在陈钦云想办法的这段功夫,七皇子看出他分神,一个健步迈过,双手握着刀柄直直挥下去,陈钦云一抬头就见那剑离自己只有几厘远,定是躲不过,便闭上眼,侧着身准备硬扛。
只听一声金石钝锉之响,陈钦云睁开眼就见杜云举着他的配剑扛下了七皇子的攻击。
杜云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地往上顶,最终挡开七皇子的攻击,他连忙退至陈钦云的身后,将剑塞在陈钦云的手中就急急的走了。
来不急多想,陈钦云拿着剑就要上前和七皇子对招,电光火石这间,来人了。
“住手——”这一声中气时足,又带着点着急。
王林赶紧走到两人面前挥手叫停:“两位殿下,停手,停手。”
有人来了,陈钦云自然高兴,听人这么说赶紧扔掉手中的配剑。
七皇子原想再给陈钦云来一剑的,可王林毕竟是父皇极看重的大臣,他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在他面前犯蠢。
见两人都停手,王林赶紧躬身对七皇子道:“七殿下,近来辛苦了,陛下派臣前来接您回宫。”
“陛下?是父皇吗?”七皇子追问道。
王林一顿道:“噢,当然是您皇兄。”
闻言,七皇子表情纠结,眼神里透着悲恸。
变化来的太快,转瞬之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留,七皇子的心情如狂风中被吹浮的落叶,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