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就是为她李家私人订制的,行走的说服力。
虽然说服林奚这事难于登天,但!正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不然她也不会这般火中取栗、虎口夺食、知难而进……
秦胜隔岸观火,丝毫不能理解李年年对“叫上林奚”这件事的疯狂执念。
打从他有记忆起,这种大半夜出去玩的事,林奚参与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更何况,他对这种事是有那么点心理阴影在的。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林奚总算赏光赴宴,见面对他说的第一句是“生日快乐”,第二句就是黑着脸叫住一位路过的服务员,“有织物消毒液吗?麻烦给沙发消个毒。”
她非要消了毒才肯往上面坐。
就这一下,乌央乌央一群人当场就鸦雀无声了。
秦胜现在想想那个全场一片死寂,徒留背景音乐吱哇乱叫的诡异场面,还有点背后冒冷汗。
但他没想到的是,林奚竟然真就被李年年半拉半托、半抱半塞地弄进了车里。
他必须承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确实是一条警世箴言。
显而易见,李年年就是那个“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兵”。
林奚也没想到,她能在夜场里看见说自己回公司加班的路清让。
恰好是她出来这晚,恰好是这家俱乐部,恰好是她想随便逛逛。
这得是什么宇宙级巧合概率。
城市大都拥有两个灵魂,一个用来在白天扮笑脸,一个用来在夜晚露爪牙。在人间这座巨大的名利场里,正面是道貌岸然的互递名片,各自扮演得体又积极奋进的成年人;反面则是一个个情绪傀儡,赢家欢笑、输者哭泣,用发泄,兑换第二日的人间入场券。
但有些发泄往往没那么直白露骨,至少夜的开篇不会。
它们会以各种高端响亮的活动包裹住声色犬马的内核,冠以虚名的体面。
就像林奚面前这家俱乐部。
后花园还播着老赫尔梅斯伯格的古典曲,男男女女轻声说笑,交颈而谈。
看起来别提多高雅。
但一走进楼里,躁动的灵魂便像浮粉一样浮出人们身体,晃动着相互碰撞。
林奚不能理解,李年年和秦胜执着于在这些人群里扑棱,到底有什么乐趣。
李年年瞄了眼林奚脸色,趁她脸上的冰霜还没结得更厚,迅速拉着她熟门熟路坐到餐区,乖巧懂事地点了些林奚爱吃的。
等报好了菜名,林奚叫住服务小哥:“你们俱乐部怎么做的分区?”
服务小哥愣了愣,十分敬业地介绍起场地:“如您所见,楼上这七层分别对应康体、休闲、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