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几个儿子、侄子都过了而立之年,易主在即,不知道现下这继承之战演到第几页了。
怕只怕林李两家的几个联合能源实验室、智能工业研究所,也要被波及。
她拂开两人,冷冷淡淡起身,视线落回到李年年蛮不在乎的脸上。定定地看了会,一言不发回了书房。
林奚在荷兰的表现有口皆碑,老冯却吝于称赞,布置给她的工作一件多过一件。
直到李家寿宴的前一天,她才紧急从澳门赶回。
先回了趟公司,路过资管部,林奚看到正在会议室开会的路清让。
做展演的人滔滔不绝,他低着头翻文件,偶儿抬头扫一眼演示墙。
全神贯注,不茍言笑。
她很忙,路清让也不遑多让。
一周时间,足够两个忙到头角倒悬的人将那个意义不明的吻抛诸脑后。
成年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吧。
林奚本这样想,只是再见到他,她下意识抿了唇,心里莫名颤了下。
像羽毛飘然落到心尖,又像冰面破裂的第一声窸窣。
微弱的,几不可闻。
路清让似突然感应到,从文件中倏尔抬头,目光随之与她撞上。
隔着茶棕色的玻璃墙,两人不言不语对视着。
谁都没有先移走视线的意思。
“路总?”
“……”
“路总!”
满屋子的人见叫了几声也没把路总的魂儿叫回来,都随之望出去。
看见外面站着的林奚,众人先是一番错愕,接着就被莫名其妙的局面搞得一头雾水。
两人这才各自收回视线。
林奚流程式地敲了两下门,紧接着推门而入:“不好意思打扰各位,这边有点紧急情况麻烦路总出来一下。”
路清让再次翻了翻手上的材料,环视一圈后,抬起腕表淡定吩咐:“今天就到这,散会吧。”
他没真的在等林奚所谓的“紧急情况”。
他知道刚刚冠冕堂皇的一番话不过是她表演“事出有因”的应急之策。
但他还是配合地把戏演了下去,一路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林奚确实没什么要讲的。
门关上,室内温度立刻陷入零点。
她眼神如蝴蝶蹁跹,飞了一圈,轻轻落停在墙壁那幅《花园与鸡舍》上。
“李家的请柬收到了?”
半晌,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嗯。”路清让在她身后轻答。
他看着这个纤细的背影,顿了顿,开口,“奚奚,我们聊聊。”
聊聊她为什么突然向医院打点了关系。
又为什么没跟他讲。
是因为那个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