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徐富恰被一男子拉起,见了他这副神态,立刻吓得双腿发软,复又跪了下去。
“都滚开,”林寂着了魔一般,提着着手中大刀,一步步朝着瘫软在地上的徐富逼近。
眼见那刀子就要落到徐富身上,便有几个不怕死的冲上前来,绕到身后一齐拽住了林寂,不住地喊着∶“林寂,你疯了么?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清醒一点!”
可林寂哪里听得进去,他舞起大刀对着周遭便是一同乱砍,冲上去的几人皆被砍成了重伤,众人见状,皆退至数米远,无人再敢上前。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徐富嘴里不停呢喃着,绝望地看着那人提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方才说,我是靠巴结旁人才坐到的今日这个位置?”落刀前,林寂忽然眯起眼,问了这一句。
“不是,不是,”徐富慌到口不择言∶“你,你医术高超,能有今日,那都是你应得的,我……”
只见刀刃在咽喉处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霎时间鲜血四溅,徐富两眼还未闭上,余下的话被断在了嗓子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当时,周围的人见死了人,都吓得四处逃窜,我清醒过来之时,正被关在一个笼子内,被押着去往官府。”林寂说到这,深深叹了口气,看向林岁岁,道∶“说起来,你爹我能活着坐在这,还得托了你的福。”
“我?”林岁岁不明所以——此事和她有何干系?
“圣上念在此段时日你用药救人无数,又自请前去除妖,便不追究我的过错,只是,”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道∶“只是要赔偿死者家中二百银两,纵使你爹我,也无能无力吶。”
林岁岁平静地看着他,道∶“您准备从何处筹备银两?”
此话一出,厅堂内众人皆垂首,屋内一时陷入死寂。
林岁岁也不催,静等着他答话。
“为父准备,过两日将你阿姊嫁与王屠户,再将得来的银两……”林寂说到这便戛然而止,他有些许心虚地错开视线,不去看自己的另一个闺女。
林岁岁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道∶“您这是,要卖了阿姊?”
“啧,话怎可这样说?”林寂皱了皱眉,不满道∶“你阿姊一个女儿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如此一来,还能为这个家留下点价值。”
林岁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平日里那疼惜家人的爹能说出口的话,不觉脱口而出道∶“难道阿姊就愿意嫁与他么?”
“不愿意又能如何?”一直不曾发言的谢妙蓉忽地转过身,红着双目看她,崩溃道∶“若不是因为留着你还能有点用处,我至于让诺儿嫁给那么个东西吗?”
“夫人,”林寂急切地朝她看去,低声道∶“别再说了。”
原是如此,林岁岁默默杵在原地看着他二人,若不是她还能看病,还能赚来些银子,那择日被卖出去的便是她了。
“阿姊现在何处?”她平复了语气,缓缓道。
“二小姐,您随我来罢。”春兰轻扯她的衣角,随即一前一后地出了屋门。
“夫人,你说你,怎么能什么都说了呢?”待林岁岁走远后,林寂一脸懊恼地看向谢妙蓉,道∶“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
“行了行了,”谢妙蓉不耐烦地挥帕子打断了他的话∶“要嫁人的是我女儿,我还不能心疼了?”
“夫人说的是,”林寂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安抚她道∶“待这二丫头赚够了银子,咱就去把诺儿赎回来。”
“嫁都嫁了,哪有赎回来的道理?那人家能同意吗?”
林寂斜眼看向屋外,确认无人后便附到她耳旁,悄声道∶“那网屠户若是不同意,就把二丫头嫁过去,这二丫头可比诺儿乖巧,他们指定同意交换。”
谢妙蓉头也不抬,仍在气头上∶“那她都已经成婚了,还要如何嫁?”
“到时便说,他二人早已和离,那他们还能不信?”林寂笑眯眯道∶“夫人放心,诺儿定不会有事的。”
“罢了,那就姑且信你一次。”谢妙蓉可算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便抹干净泪,撒娇似的将手帕甩到了林寂身上。
“二小姐,您去哪儿?”春兰紧跟在她家小姐身后,道∶“您方才不是说,要去探望大小姐吗?”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林岁岁边走边答。
原着中林诺也是嫁给了这户人家,最终却受尽凌辱,被虐待致死,她定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两日之期着实太短,她攒不齐,但或许有人可以。
林岁岁还未走至大门处,便听墙外一声声吶喊,皆是“林府滚出城外”“林家人杀人偿命,罪该万死”一类的话。
她快步走去,推开大门的那一剎,外头的声音猛然小了许多。
众人皆愤恨地盯着她,却无一人敢上前。
“怎的这般快就出来了?”裴之珩看向她时换了一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神情,他弯起眉眼,道∶“解决了么?”
林岁岁并未答话,只看看他,又看看底下的群众,悄声道∶“怎么样了?你没受伤吧?”
“并无大碍,他们还是乖得很,”少年垂眸笑了笑,“只是有些吵罢了。”
林岁岁伸手将人拉进门内,与他对视半晌后,踌躇着开口道∶“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
闻此言,裴之珩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二小姐这是要找在下借钱?”
调查
“我……会还你的。”林岁岁以为是他不愿意了,便别过脸去,道∶“罢了,我再去找别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