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抬起头来,月亮般澄澈明净的眼睛浸满泪水。
程鸿光说:「别擦了。白裙子不适合你,以后都别穿了。」
程玉琅红着眼圈,朝梁熠看一眼,而后者正在穿外套,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梁熠穿好了外套,拿纸巾擦擦嘴角,仿佛没感受到僵硬的氛围,持着微笑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他拉着我要起身,程鸿光搁下酒盏,沉声:「梁督军,你为了一碟野菜放弃佛跳墙,这样就走了,以后可别后悔!」
梁熠紧紧拽住我,迫使我依偎在他身边。
然后他从容自若地说:「我做事从不靠女人,以前是,以后也是。玉琅,有得罪的地方,见谅。」
然后他冲怔忪的程玉琅一点头,看也不看程鸿光的神色,挟着我径直出了包间。
15
「你拿我做挡箭牌,有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一出饭店,我就甩开梁熠的手臂,压低声音质问他,「说的冠冕堂皇,不靠女人,呵,那你唱独角戏去啊,凭什么拉着我当枪使?」
梁熠压根不理我,走得飞快,我穿高跟鞋很快被他甩出一段距离。
于是他又折回来拽住我手腕,我被他带得跌跌撞撞往下走。
我站得比他高一个台阶,他的声音就压在我耳边。
「我还没问你呢!你前脚去洗手间,贺峻后脚也跟了出去。怎么就这么巧,你们偏要一起去?」
我冷着脸躲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说:「你这么有本事,那就去问他啊,冲我凶什么?难道是我喊他的吗?」
梁熠怒极反笑,转过身来掐着我的腰冷笑:「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只是还没到火候罢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街对面有人举起了枪,正对梁熠。
我下意识从台阶往下跳,一把扑倒了他。
枪声响起。
视线角度陡然变化,梧桐叶从我视野消失,苏城饭店金贵的牌匾落到我的眼前。
同样变化的,还有肩胛处汹涌尖锐的疼痛。
梁熠单手抱住我,另一只手拔枪连连射击,眼神冰海般狠厉冷酷。
我痛得快死了,却怎么也晕厥不过去,只能睁着眼睛掉眼泪。
痛感湮没了一切,我精神都恍惚了,对时间流逝毫无概念,觉得一瞬无限长,又似乎无限短。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不停流逝的血液,或焦急或惊愕的声响……
最后留在我鼻端的,是消毒水的气息。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