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资料,五年前雷奥就在车祸中消失了,不知死活。”
苏清予喝了水休息片刻算是缓过来了,尽管手臂伤口处火辣辣一样的疼,连布料轻轻摩挲都会让她疼得抽气,她仍旧固执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学长,谢谢你,我的事情以后你不用管了,不管我和他离不离婚,他都不会让我接触任何男人,我不想给你增添麻烦。”
林檐儒雅的脸此刻多了一抹激动,他手肘放在自己的腿上,十指交叉声音深沉:“清予,我只想要知道你的想法,你何必固步自封?将自己困守于囚牢之中,你应该走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苏清予连起身的动作都有些踉跄,她虚弱一笑:“打从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他了,我爱了他很多年,我……放不下。”
林檐看到她满是泪痕的样子,他想要替她擦干,却没有给她拭泪的身份,他只能维持着动作静静看着她。
泪水滑过尖细的下巴,苏清予苦笑着:“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难堪,但一想到我要活着去面对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我一定会过得比现在还要痛苦,生要是没有了意义,我宁愿选择赴死。”
“我最近看到一段话,如果注定跟这个人没有结果,而你又特别爱这个人,你是要过程还是要结果,还是转身就走?”
苏清予自嘲一笑:“如果没有遇上他,我一定会选择转身就走,可有些人就是注定的宿命,我逃不了。我和他达成了最后的协定,他陪我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们离婚,那时候我会去看看你说的世界。”
林檐目送她右手捂着左臂的肩膀,踉踉跄跄走出每一步,她没有回头,“学长,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的好。”
她一步步走在冰冷的走廊,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林檐放心不下,隔着玻璃窗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视线中。
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都这个样子了,她还在坚持着什么呢?值得吗?
林檐觉得她就像是一名虔诚的香客,在漫漫黄沙中寻找着一座永远不可能找到的香庙。
苏清予回到厉宅的时候偌大的别墅灯都开着,她看着风雪中温暖的大宅,有种梦回三年前的感觉。
推开门暖气顷刻将她包裹着,她换下鞋子走了几步,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人。
就好像从前一样,他从来没有离开。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衫,衣袖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充斥着男性美,左臂有着一条长长的疤痕狰狞夺目。
这是三年前刚和他在一起那个时候遇上一个暴徒,拿着锋利的刀刃就要捅向她,是他毫不犹豫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厉霆琛正在熟练的颠锅,身体突然被人抱住,苏清予的头埋在他的后背,让他的动作一愣。
他随意翻炒了几下关了火,他立在灶前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去哪了?”
“手磕破去了一趟医院。”
他知道她的性格,以前被小刀划拉一条小口子都能折腾他半天,她摔得不轻。
不管白媛媛说什么,厉霆琛不是瞎子,她要害厉清尘还是要救厉清尘自己能分辨清楚。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清尘没有受伤。”
说完厉霆琛熟练将锅里的菜装盘,盛饭盛汤去了。
苏清予却是愣在了那里,她惊讶于他第一次对她说谢谢,惊讶之后却是无尽的怅然。
谢谢意味着疏远。
她好想告诉他,厉霆琛,我去缝了针,现在手好疼好疼,你给我吹吹吧。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苏清予千言万语都化为唇边的低喃:“谢什么,我恨透了那个小崽子,我比谁都希望他受伤,那时只是崴了脚摔下去接住了他。”
是她讨来的,所以她活该
厉霆琛没有揭穿她拙劣的谎言,他站在饭桌边招呼:“洗洗手过来吃饭吧。”
灯光落在男人的身上,少了西装革履的装束,毛茸茸的羊绒给他增添了一丝暖意,就连那张清隽的脸也少了冰寒。
他身前还拴着三年前自己给他买的围裙,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
苏清予笑着朝他奔去,看到满桌子都是她过去喜欢吃的辣菜,如果他这些日子能留意张妈给自己做的饭菜就该知道自己的口味变了。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关注自己,他们竭力伪装成过去的生活,其实早已千疮百孔不复从前。
很多东西都是悄无声息结束的,一如他的爱,哪有什么答案,沉默和疏远就是答案。
虽然她现在的胃不能再碰辛辣油腻的菜,这一桌子的菜她想了两年,所以强忍着不适吃下。
当人的生命开始倒数时,她会格外珍惜吃过的每一顿饭,吃一顿也就少一顿。
毕竟是相识已久的人,她是真开心还是伪装厉霆琛一眼就能看穿,明显她在强颜欢笑,难道自己两年不做饭手艺退步了?
一直安静的席间厉霆琛终于开口:“菜不合胃口?”
“没,挺好的,一如既往宝刀未老,我只是在想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还能在一起吃多久?”
要是从前厉霆琛一定会回答永远,如今他只是看着窗外的雪花保持了沉默。
苏清予自讨没趣,自己何必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一个月,那是他最后的底线。
没等他回答,胃部钻心的疼袭来,许久没有吃过辛辣之物,现在一发酵,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吃好了,你慢用。”苏清予着急起身,匆忙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