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猎战结果时,明昊正在外门的演武场内练剑,平日裡几个要好的弟子都来道贺,纷纷夸赞他深藏不露,还有几个女修羞涩地围著他,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明昊很是不好意思,谦逊地回谢后借口离开。
独自漫步宗门僻静的小路,明昊缓缓收起方才的笑容,即便得瞭猎战第二,他并不高兴。
蓦地,有人拍瞭拍他肩膀,上官静儿笑盈盈的道:“怎麽一个人在这儿?”
明昊抿嘴:“想静静,外头太吵瞭。”
“大傢都替你高兴呢。”上官静儿道,“你是百年来第一个闯进前三的外门弟子,真的很强。”
“是麽。”
上官静儿见他兴致不高,无奈地说:“你不会是在纠结没拿第一吧?那天阿朔的状态和实力你也看到瞭,你没必要跟他比。”
那日钱袋无意落入禁地后,他们试图阻止冉子昱,但并未成功。
明昊亲眼看见他几招便解决瞭吴玉山三人,尤其是吴玉山,若非他与上官静儿阻止,冉子昱将会当场挑断此人手筋,废去吴玉山的修为。
俄而他毫不犹豫跳下悬崖,那时北森禁地之内的妖兽因那场突如其来的可怕雷暴,四散而逃,还有发狂乱撞的,冉子昱就那样一路斩杀,直奔那最为危险的雷霆中心而去。
明昊与上官静儿赶到时,爆开的银紫雷池力量太强,所及之处草木成灰,根本无法靠近。
冉子昱的猎战积分超他一百多分,明昊并不意外,他不是心胸狭隘之辈,相反,他对强者都存著向往与尊敬,冉子昱的实力他亲眼见过,这个第一他拿得当之无愧。
但在林中厮杀,身陷险境,一切隻为瞭一隻不知生死的猫,明昊一想到此处便很是膈应。
自与冉子昱相识以来,明昊便无法控制地对他産生瞭惺惺相惜之情,他觉得冉子昱在无用之处花瞭太多精力,这根本是在浪费他的天赋,往后这隻猫定也会会为冉子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幸好在那样的情形下,那野猫当是活不成的。
但念及冉子昱为一隻平平无奇的狸奴那样疯狂,那狸奴对他而言定是有特别的意义。
若是狸奴死去,冉子昱当是伤心的。明昊自行判断冉子昱外冷内热,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因单方面将他当做瞭生死之交,十分矛盾地怕冉子昱一蹶不振。
总之来来回回都是因为冉子昱。
上官静儿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嘴硬,其实还在不满猎战结果。她与冉子昱青梅竹马,感情自然不必说;但在外门这几年,因与明昊朝夕相处,关系也早已超过瞭普通的友谊。
她自当不愿他们二人互生嫌隙,于是用温柔清甜的声音缓缓地说:“其实,阿朔也十分不容易。莫看他出生高贵,其实年幼时,最疼爱他的娘亲被妖族杀死,回到皇宫,皇傢凉薄,皇上给他赐名认祖归宗后便对他不闻不问,起初甚至太监宫娥都敢欺负他。他其实十分孤独。
“阿朔这麽勤勉地修炼,也是为瞭替他娘亲报仇。他还说少时有个救命恩人,待他出师便要去寻,好好待人傢。阿朔面上冷淡,其实很是热心的。”
明昊想到自己虽然是个孤儿,但一路走来都有善人相助,日子虽苦瞭些,但其实充盈著许多美好,相较之下,又对冉子昱産生瞭一些心疼。
他当即皱眉问:“那他的爹爹呢?”
“他爹爹……”上官静儿神情难得有些排斥,“不提也罢。”
每个人都有晦暗的秘密,明昊便也不多问。他望向脚下连绵葱翠的群山,心头鬱结渐散。
他开始期待五日之后的擂台赛。
他要打败冉子昱!
他也想……与冉子昱肩并肩。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裡,明昊比往日更努力修炼,将在猎战中收集来的材料处理好,与裂天古剑一道淬炼后,终于为虚弱的剑灵补充瞭足够的能量,临时闭关。
五天后,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最后的擂台赛如期举行。
足可容纳两千多人的演武场,早晨开始便热闹非凡,太行剑宗能到场的弟子师父都赶来参加这场难得的盛宴,更想一睹榜首冉子昱今日的擂台赛会有怎样精彩的表现。
而眼下最炙手可热的修士冉子昱,并未因这份荣誉有丝毫的高兴,反而从四天前离开叠云峰,便十分闷闷不乐。
此刻,他带著陵今游落在演武场外,由于弟子们太过热情,他戴著隐尘手牵著陵今游隐身,直接绕过闹哄哄的正门,自侧门进入场内休息室。
刚关上隐尘,走廊上便碰上叶蝉衣带著两个弟子走来。作为大夫他们今日要全天候场,一旦对战时弟子出现致命伤也好第一时间救治。
见著他们,叶蝉衣十分热情且熟络地打招呼:“诶呀,这不是冉师侄和小酒姑娘麽?”
陵今游乖巧地叫一声叶师父,冉子昱的脸色却比平日都要黑,眼神若是实质,叶蝉衣想必已当场被捅成瞭筛子。
叶蝉衣却不敢吱声,甚是心虚地摸瞭摸鼻子。
原因无他,自从知晓冉子昱的身世后,叶蝉衣残馀不多的良知还是让他选择试著阻止这位师侄步他后尘,因而当日就送给瞭陵今游一双成对的耳坠。
这耳坠做得朴素,隻是一颗小小的青玉,戴著并不显眼。佩戴者无视距离,法力随时共享。这就解决瞭宿槲咒约束陵今游不得离开冉子昱超过五百米的尴尬,甚至无需肢体接触,法力传导速度匀速且迅猛。
也就是说,他们俩的蓝牙连接距离从五百米扩展到瞭无限大。
陵今游觉得很是方便,可冉子昱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