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方人都没有将人当做人看,她们是牛马,是可以肆意践踏的淤泥。
无人在意她们的死活。
榻上的女人本就羸弱纤细,现在头靠在墙上,将自己蜷缩在角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赵凿一看,心又软了,停下乱转的脚步,重重地叹息一口气。
“罢了,罢了,到底是阵营不同,你且好生歇息,后面等爷的吩咐罢。”
说罢转身离去。
门再次被阖上,师知苎却没有动身子。
窗扉外纸糊不住的雪花飘进来,渐渐融化成一滩潮湿的水。
翌日。
天微霁,房门被敲响。
师知苎从榻上坐起身,裹着厚重的棉衣将门拉开。
她尚且还在懵懂中,倏然被侍女塞了一堆东西。
“收拾,去寻爷。”
侍女冷面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师知苎抱着洗漱品以及崭新的衣袍,眨着还泛着雾气的眸,直至那侍女消失在拐角处后才转身回去。
望着这些东西,她的眉微蹙,心中暗忖,这人是何意?
饶是心中再不情愿,这次她不敢再如昨日那般温吞,就着外面缸中雪水融化的水简单洗漱,换上干净的衣袍,循着昨日走过一遍的路行过去。
越过翘角屋檐拐角,行至合欢树林,立在厚重门扉前,神色略微带着迟疑。
她不知推开后,会不会是那人用箭对准自己。
不过无论是如何都逃不过。
师知苎后牙微咬,伸手用力推开门。
想象中的危险场景并没有,干净的院子空无一人。
哪怕如此,师知苎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抬脚踏进去。
昨日并未进来,如今仔细观来,才注意到此处三面游廊,枯树上立着一排排寒鸦,犹如积雪微霁。
尤其行上台阶,目光直立往里瞧去,有道月亮t门,两边屹立着狴犴凶兽,门上绘着千鸟图腾,仿若再往里行去便是森然的炼狱。
屋里是有人的。
师知苎透过月亮门,隐约看见立屏里面似有人影在动。
这人唤她来究竟是为何事?
师知苎不由得眉心暗扣,樱粉的唇微抿,提着宽大的裙摆,不情愿地朝着行去。
进了月亮门,越过立屏,里面景色才豁然明朗。
殿内弥漫着一股酒与血腥混合的香露味儿。
师知苎面上血色尽褪,目光直直地盯着被吊头从梁上挂着的尸身,眼眶逐渐浮起猩红。
她恶狠狠地看向最上方懒卧在软椅上的人,后牙‘咯吱’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