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在说,他才是被供奉在神龛中受人膜拜的神佛,而她是俯拜屈服的凡人。
这一刻怒气在师知苎的心中攀升至顶峰,他想看她无助的模样,决不能让他得逞。
不仅不能,她还得要将他从高台上拉下来,被自己不屑的人沾染,恼而无法抑制。
胡璇而过,腰间细小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小巧皓白的玉足生尘,如一只蹁跹的蝴蝶,柔柔蕴蕴地越上台阶踩至矮案上。
她面无表情地从高处觑眼挑衅他,似任何压迫都不会将她的脊梁压弯,清冷如刚正不阿的松竹,哪怕身覆厚重积雪也不愿将头埋在土里。
顾蕴光目光掠过那泛着莹白的玉足,扫至被她掀倒的金盏,湿润的水渍挂在她的足上,带着莫名的欲气。
他掀眸看着眼前俏生小脸上的挑衅,嘴角微扯,身若无骨地往后靠在椅上。
哪怕眼中对她已经有几分朦胧的情慾,可却还是慵懒又不屑地乜着。
师知苎冷眉不动,迷离的丝竹音跃跃响起,如同缠绵悱恻的情人,又似各奔天方的仇人。
钟鼓浩荡,羌笛延绵,空气中涌着热浪,带着黏稠的酒意湿气。
她收回脚,踩在柔软的毛垫上,上面的水渍转眼被洇湿。
折身如来时般轻巧下去,绕过赵凿,他头也不敢抬,只顾着盯下方的酒杯。
忍着将他脸扣在杯中的冲动,师知苎素手抢过他的酒杯,婀娜娉婷地转身回去。
她将手中的酒杯递过去。
顾蕴光掀开微醉的湿眸,散漫地觑着眼前的酒杯,随后顺着纤细如玉琢的手指往上,滑至她的锁骨,流连在唇上,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眼,在无声地发问。
“怎的?不敢喝?”师知苎嘴角扬起冷笑。
“那倒是没有不敢喝的。”他懒垂下眼睑,伸手欲要接过。
师知苎躲过他伸来的手。
“嗯?”他头微偏地凝望,无骨般地靠着软垫,自成一股风流。
“换个喝法。”师知苎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次顾蕴光没有回应,似不屑地觑着她,看明白她的所有小把戏,以高傲的姿态带着对轻慢的纵容。
手中的杯子掉落下台阶。
霎时,下面的人如得命令般消失得干净。
师知苎抬步越过矮案,盯着他的腿,后牙一咬倏地坐下去。
师知苎将一坐上去便被推开。
后腰磕在案角,她两眼泛泪,想要把手中的杯子扔他脸上。
“谁给你的胆子!”
还不待她反应后颈便被掐住,俯身面对着矮案,胸前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