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光单手支着侧脸觑她的手忙脚乱,想起白日在宫中见到的宁王,又看着眼前的师知苎。
宁王似乎还没有死心,竟腆着脸上前主动来向他要人。
顾蕴光想起这两人之前有过的那一段,心中莫名产生被觊觎的不悦。
冷瘦的指尖敲击在木制扶手上,从袖口中探出一条慢吞吞吐着蛇信子的雪白小蛇,似是刚醒来不久,带着懒骨。
师知苎将衣裳穿好,本是要下床,但看见他手腕上那条熟悉的蛇,探下的脚尖顿住,随后倏然收回去藏起来。
她是真的很害怕像蛇这般的玩意儿,也不太理解驯养蛇当小宠的人。
他似是没有看出来她对小白蛇的惧怕,嘴角含笑地敲着手指,那蛇幽幽地将身子全部都伸出来,顺着地面滑过去。
师知苎瞳孔轻颤,止不住地往后退。
小巧的蛇似乎给了她巨大的恐惧,脸上血色全无,“顾蕴光!将这个东西弄走。”
师知苎知道这蛇会咬人,而且还有毒,见它爬过来不敢胡乱挣扎,犹恐它咬自己一口。
美人乱颤的眸儿,似乎满足了他恶劣心。
顾蕴光将眸微眯,漫不经心地单手撑着下颌,觑她满脸惶恐,惺忪的腔调似笑:“怕我,还是怕它?”
那小蛇随着他的话,缓慢地爬上她的膝盖,好似说一句‘怕他’这蛇就会爬遍她的浑身。
这混账。
师知苎脸憋得泛红,整个人如同钉在榻上,隐含切齿地道:“它!”
噗嗤一声,坐在椅上的青年眉眼开笑,眼中冰霜破碎,如同外面苍穹之上的斑驳绛河,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听他的笑声,师知苎脸上青白一阵,恨不得下去将他的嘴捂住。
怕蛇又有甚么好笑的?
顾蕴光兀自笑了几声,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叩在一旁,那雪白的蛇似是听见召唤,摇曳着身姿又转回了他的袖口,不知缠绕在什么地方。
师知苎彻底松懈一口气,绷紧的背脊也软化下来。
她掀眸想下榻,却被黑影笼罩住,陡然一下被他按倒在榻上。
沉雅的醺香扑面罩在面上,似微醺的桃花酒,又像是旁的香,隐含醉人的味道。
“你干嘛!”师知苎面含不耐。
他似不想听她讲话,偏头一压,堵住她的唇,将她将要出口的话咽在喉咙。
这是含着微醺轻柔的吻,轻若鸿毛拂过水面,泛着细微的涟漪。
与之前的撕咬都不同,似干净,不带任何狎昵地轻吻,仅仅是两舌相贴,隐约传递着他微凉的体温。
她好像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贴在胸口,似是将她攥住往前拉拽,然而他却将她罩压在身下,一双如含冰霜的眼瞳跃跃着细碎的光,眸如点漆地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