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心虚,为掩盖被看穿的心思,颇有几分恼羞的往后退一步:“谁爱管你,真是无趣的女人t。”
说完一脸悻悻地离去,头上的发带都跳跃着不悦。
师知苎眸光平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收回视线,垂下眼睑,低头看着手腕。
皓白纤细的腕上又留下一道红痕,却覆盖不了最下面的印子。
无人问津的小道上,身后是绿油油的叶子,对面是广阔的天。
她又坐回了原位,一眼不眨地看着前方。
夜里。
顾蕴光从外归府,冷硬深邃的眉眼似披带着寒露,接下外面的披风,身边的赵凿接下。
他一路往揽月楼行去。
“她今日在作何?”
赵凿答道:“回爷,您将走没多久,她便起床,换了衣裳便去阁楼将您的那些字画都拿出去晒了,下晌被小公子拉去处几刻钟,小公子最后一脸愤然离去,她留在原地坐了良久,才悠悠回去又将您的那些字画收回去,用过晚膳后,现在已经就寝了。”
一整日事无巨细的全禀明告知。
顾蕴光轻嗯,冷白的指尖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板戒,幽静的黑夜月光洒在俊白的脸上,使人难以窥见其神情。
行回揽月楼,他先是上阁楼,随手拨弄着周围的迭得规整的字画,盖着私印和没有盖私印的都放在一起,无什么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幅都有他的字迹,而这几幅刚好可以用作对比真假。
顾蕴光看着这些东西轻嗤,嘴角微扬,腔调散漫地呢喃:“倒还是谨慎又不死心。”
在上面坐了片刻,他拾步下楼,如常般的推开房门。
室内阒寂,一盏灯都没有点燃,只有窗牖外照出了柔柔月色。
因他时常会歇在此处,榻上用的被褥床罩皆是最好的,玄色绸缎鹅绒被褥,柔软又轻薄得如飞絮。
躺在上方的人女子睡着双腮泛红,卷翘的眼睫扫下,哪怕是在梦中,唇也微抿着。
他倾身看了良久,见她迟迟不醒,淡然地收回视线。
折身往外洗漱一番,然后再抬腿上榻将人抱在怀中。
她似是熟睡得厉害,这些动静都没有将她闹醒。
“骗子奴婢。”他咬住她的耳廓,气若蚊蚋地呢喃。
怀中的人身躯轻颤,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他咬了一会儿便将人松开,脸埋进她的脖颈,嗅着满鼻的花露暗香闭上眼。
月色朦胧,从窗牖洒落在脚踏上,两双鞋履整齐摆放在一道,榻上的两人交颈而眠。
过了良久,师知苎睁开眼,脸上并无睡意,眉微颦起,心思下沉。
她还以为他知晓顾晨之来找自己,又会如之前一般发疯,这次情绪倒还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