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嫩滑的触感消失,他面上划过一丝失落,站起身直接朝她伸手。
师知苎见状不断往后退,但身后就是齐腰的栏杆,一时不查直接往后倒去,栽下了水池。
顾晨之忙攀在栏杆上,却不见水中有人,银线般的雨落在池中荡起细微的涟漪。
人去哪里了?
他心下莫名不安,卷起衣摆,咚的一声跳下了水。
落水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不会水,双手在水中胡乱地滑着,玉面被憋得惨白。
“救命,我不会水……”
另一侧的师知苎早已经游上了岸,坐在石板上乜斜他,听见这话轻嘲地扯嘴角。
不会下水却往水下跳的人,她还是第一见到。
水池中胡乱扑哧的人,身躯在一点点地往水下沉,渐渐连挣扎都似乎变小了。
他似乎真的不会水。
她不由得蹙眉,拧裙摆水的手顿住。
倘若她恶毒些,像这样恶劣的人死了算是为天道除害,可她实在没有办法见人死在她的面前,尤其是能己所能及的时候。
“就当做是救了一条狗。”她咬着下唇暗道,然后轻挑地跳下了水。
幸而水池的水也并不深,而且是刚翻新不久的府邸,莲花水池也无太多的淤泥杂草干扰视线,她很快便在水下找到似乎晕过去的少年。
朝着他的方向游过去,然后一把揪住他的后颈,用力地往上面凫。
上岸后将人扔在青石板上,师知苎失力地小口喘息着,抬起眸看着周围,眼睫与发丝都在滴着水模糊了视线。
雨越下越大,今日府中忙,大部分下人都在前厅,甚少有人来此处,她想找个人来将他弄走都寻不到。
人都已经弄起来了,就遮掩放在这里也不好,而且刚才她将人推上岸时,看见他后脑被砸过的伤口崩裂了,现在又浸泡了污水,不知会不会变成个傻子。
师知苎一面恼他不会水却往下跳,一面将他托在后背上,往前方的厢房行去。
每个院子都设有临时小憩的房间。
师知苎托着人推开房门,将他放在榻上,然后转身朝着外面去寻人。
很快不仅府医来了,二夫人也来了,一群人将逼仄狭小的房间围满。
她则因来不及换衣裳,而浑身湿漉路地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浸泡过冷凉的水,又正直寒冷的下雨时,风吹拂过身子,师知t苎忍不住瑟瑟发抖。
府医把完脉,又重新给顾晨之换了头顶的纱布,才对床沿边上坐着一脸担忧的二夫人道:“夫人放心,小公子只是晕过去了,待一会儿小公子醒来后,将驱寒的药给他吃了,后面几日再多注意些,应该是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