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早些来拜访师叔的,但前些日子有事难以抽身,多谢师叔前段时日的救命之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顾蕴光从袖中拿出一块色泽通透的青玉。
余大夫年轻时最喜欢收藏各色玉,虽现在银钱上有缺陷,但并不妨碍他一眼就喜欢这块玉。
小姑娘的年纪也大了,需要尽早准备丰厚的嫁妆。
余大夫没有推拒地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放在眼前反复看,还不忘道:“你倒是比以前瞧着顺眼了,到底是岁月不饶人,你这眨眼间就老得满头白发了。”
余大夫一向嘴毒。
师知苎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想起曾经的顾蕴光,不由得抿唇压笑。
顾蕴光安静地笑着。
恰好外面开始排队,余大夫也不瞎说话了,收起玉,开始看诊。
顾蕴光跟在师知苎身边帮忙。
安静的时间如同斗漏般流逝。
忙完后,收起挂在外面的牌子,夜色已经沉下。
几人在一起用了晚膳,师知苎与顾蕴光请辞离去,一整日算是过完。
晚上两人洗漱完坐在房中面面相觑。
昨夜的尴尬莫名开始蔓延。
顾蕴光偏头轻咳,主动道:“我晚上会把自己的手捆起来。”
单捆他一人的手有什么用,师知苎低头看自己有些痒的掌心,目光投向窗牖:“今夜好像有点冷。”
“嗯。”顾蕴光点头:“快除夕了。”
倏然,床上的人倒下去,裹着被褥不说话了。
顾蕴光转过头看着她盖着被褥都显得单薄的背影,俯身吹灭桌上的豆灯,先是坐在地上铺的棉被上,心中忽然也认同她的话。
今夜有点冷。
师知苎闭着眼,正懊恼自己刚才的胡言乱语,忽然床沿下陷,青年清淡的暗香袭来。
他的声音被夜色压得模糊不清:“五儿,我有点冷。”
传进师知苎的耳中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师知苎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俯下身,侧脸贴在她的手臂上:“能不能收留我一夜……”
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上,透过寝袍扎入娇嫩的肌肤,师知苎沉默地裹住被褥往前面移了寸,“盖自己的被子。”
“好。”他在黑暗中弯眼同意。
顾蕴光很快便从地上抱起自己的被褥,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隔着两床厚软的褥子却给他一种两人靠得很近的错觉。
他很安静,呼吸也轻。
师知苎先是不适的睁着眼,本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谁知将将眨几瞬眼困意便来袭,意识昏沉地睡去。
睡梦中她翻过身,忽然感到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她本能地寻着暖和的地方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