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要出房门,还要出侯府,然后去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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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师知苎推开房门,抬头眺望上方炙热的光,被刺得下意识抬手遮眼,待到适应后才放下。
当真许久未曾见过外面的天了,甚至都忘记光照在身上是热的,而不是冷的。
不远处的赵凿闻声转头,恰好看见门口立着发呆的女子。
青白适配的素色衣裙,如绸垂感乌发堆鸦如云,肌肤胜雪,清丽得似乎带着脱俗的碎裂感。
“三小姐。”他上前唤道。
师知苎回过神,淡淡地睨视赵凿:“许久未见了,赵统领过得倒是不错。”
赵凿表情讪讪,听出她话中含着的冷嘲热讽,是已经怀疑她之前所托那些除了师府的消息,给的几乎都是假消息。
“他让你跟着我吗?”师知苎收回视线,并未开口责怪他。
赵凿是顾蕴光的人,能帮她至此已算是不错,她也没有立场去怪他什么。
赵凿点头:“爷说,三小姐去何处都得由我跟着。”
这是怕她跑吗?
师知苎唇角微扬,拾步朝前走,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
不得不说顾蕴光恰好预判到了她的想法。
“他在何处呢?”师知苎逛着院子,似突然想起随口一问。
赵凿道:“爷今日在外会友。”
那就是不在府上。
师知苎心下微松,继续在四处逛着庭院,像是从未仔细看过侯府般。
夏蝉鸣叫,炙热的金乌高悬头顶,地面隐约似翻浮着热浪。
师知苎行了几步,白皙的脸上浮起两团粉胭,额上泌出层晶莹的碎光的薄汗。
赵凿欲言又止地觑看几眼,最后见她面色冷淡便没敢开口,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了一会,师知苎似是逛累了,遂寻一处凉亭坐下歇息。
甫一坐下,她仰头,唇瓣隐有些干裂,执着手帕扇着风:“赵统领,能否劳烦你去帮我要一壶凉茶?”
赵凿本是想让旁人去寻来,但环顾一看才发现两人不自觉间逛到了后院深处,此处暂时无下人。
他转头看见凉亭中惹得双腮陀红,唇瓣泛干的师知苎,想起此处是侯府,她也走不到何处去,便放心地点头应下。
师知苎摇着风,蹙眉地颔首,声线微恼地道:“劳驾赵统领了,在房中待了一个多月,本是想多逛逛的,奈何今日的日头实在太大了。”
赵凿听她这样说,想起这段时间她被主子下令锁在房中,心下怜悯:“三小姐你在此先等着我,很快便回来。”
说罢便转身急急地离去。
师知苎神色淡淡地坐在凉亭中,望着赵凿离去的背影直至不见后,缓缓站起身行出凉亭。
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脚步微急地奔去。
之前她曾与顾晨之偷跑出去过一次,地方还记得,那还未来得及清理杂草的后院里有一堵矮墙,下面刚好有个狗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