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落空,沈意奴也清醒了,抱着她的绣鞋坐在她的身边,幽幽地盯着她看。
已经几个时辰没有得到,姐姐的正眼相待了……
院子里只剩下一抹玄色,在白雪皑皑中似与天地共浓色。
撑开窗扉的师知苎支着下颌,清淡地打量雪中安静立着的男人。
他的目光炙热又带着渴望,有种想靠近又惧怕靠近的委屈感。
昨夜的记忆触不及防袭来,以往面对他这样的目光她可以置之不理,甚至转头便忘记了,现在却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
罢了。
师知苎垂下眼睑,抬手把窗扉关上。
视线被格挡的那一瞬间,顾蕴光眼眶泛红,有种难受的酸胀感袭来。
他固执的雪中站了许久,久到四肢僵硬那扇窗都没再开过。
最后他僵着步伐转身离去。
下午沈长生来了。
沈意奴不进旁人的卧居,百般无聊地懒倚在门外伸手接着雪,等她。
里面的两人坐在暖和的炕上,皆是清冷淡然的气质,但沈长生自己年少了年少的尖锐,多了几分温婉。
她拉着师知苎的手道:“昨夜你没事吧。”
师知苎摇头,枕着她的膝盖轻轻地闭着眼,双颊透着热红。
沈长生自幼与她相识,知道她内心的纠结,轻叹着温柔抚摸她的头,分明年纪比她小却更容易给人一种安心感。
“其实我当年也纠结,恨他自己因他自幼连多走几步路,出门看场雪都是奢侈,也恨他,因为他让我因为爹娘恩爱得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在这个时代产生了的微妙幻想,最后却是被他打破了,若说起来多恨他,连我自己都惊奇。”
沈长生垂下头,眼睫遮住神情,语气柔和:“知知,若是你不想要他,万万不能勉强自己,习惯是很可怕的,时间一久什么都可能被淡化,你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师知苎掀眸看了她一眼,眼睫垂得更低了。
室内地龙发出燃烧的声音,除此之外阒寂无音。
“那你想要他吗?”师知苎问她。
沈长生莞尔摇头:“没办法,甩不掉他,可能我的想法有些可怕,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爱他,但我却习惯了他在身边,而且……”
她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被风吹得摇晃的衣袂,忽而凑近师知苎的耳畔,小声道:“我就当自己养了条听话的狗。”
师知苎想起沈意奴之前与现在的对比,噗呲笑了出来。
沈长生见她笑了,眨了一下右眼,然后转头对门口唤道:“沈意奴。”
“姐姐。”沈意奴探头往里看,眼神明亮,身后若是有尾巴恐怕已经摇晃出残影了。
这一点微妙得像顾蕴光。
师知苎脑中不经意划过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