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还君本想带杨珏琅远离此地,享受一段宁静时光,归来却目睹爱人危难,心急如焚。在李还君眼中,杨珏琅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幅静谧而又令人心痛的画面。她的脸庞失去了平日里的生动活泼,显得异常苍白,长睫毛轻轻垂下,遮住了往常灵动的眼眸。那双总是充满好奇与坚定的眼睛此刻紧闭,就像是深陷在一个遥远且无人知晓的梦境之中。她的呼吸轻浅,几乎难以察觉,让人心生怜惜,生怕这份脆弱会随时消逝在空气中。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这份静止的画面添上一抹柔和,却又突显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李还君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她的沉睡而变得沉重,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漫长的一个世纪。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弦一紧,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在他的注视下,杨珏琅的身躯显得异常脆弱,但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坚韧不拔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使遭遇再大的困境,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李还君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心疼、担忧、还有深深的不舍。他默默地在心底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将她从这片沉寂中唤醒,让她的笑容再次照亮这个世界。
杨珏琅的灵魂虽欣喜于他的出现,却苦于无法被察觉。正当绝望之际,她瞥见李还君随身携带的绢人,那是他之前精心挑选的小礼物。灵感一闪,她迅速附着于其上,借助这小小载体,保住了自己的灵魂。
此时,李还君的行动快如闪电,他挺身而出,挡在杨珏琅躯体之前,动作温柔而坚定地将她抱起,就像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藏。他毫不犹豫地将她带上门外等待的出租车,不论是肉身还是灵魂,他都要护得周全。车内,杨珏琅的灵魂虽然无法与他直接交流,但那份温暖和安全感却透过绢人传递给她,告诉她,无论世界多么险恶,总有一个人愿意跨越重重困难,守护在她身边。
上车后,司机询问的方向,让李还君的声音显得格外急迫:“回浮路市!师傅,尽快!”他的眼神里燃烧着急切的火焰,全然不顾周遭的景物如何飞速倒退,只愿能快些抵达那个能给予杨珏琅帮助的地方。而杨珏琅,虽然身体仍旧沉静,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她无关,但李还君心中却如刀绞,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轻抚着她逐渐失去温度的手,自责与痛楚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阿琅,是我不好……”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的责备,带着无法言喻的苦涩。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带着几分熟悉却又异样的嘲讽,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笨蛋!”杨珏琅附身的绢人娃娃,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表达了它的存在。李还君惊得全身一颤,四处张望,却只见空荡荡的车内,不见杨珏琅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心中的恐惧与疑惑瞬间交织在一起,“难道……不,不可能……”
正当他陷入混乱之际,头上突如其来的轻微痛感将他拉回现实。那绢人娃娃,用它那看似无力实则带着莫名力量的小手敲了敲他的头,眼神中既有不满也有无奈。“低下头啊,笨!”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李还君确信,那是杨珏琅的声线,尽管来源如此不可思议。
他缓缓低头,目光与那小巧的绢人相遇,那双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杨珏琅的神韵,让他既惊又奇。李还君的表情从困惑转为震惊,再到最后的微妙接受,这个过程仿佛经历了一场内心世界的剧变。
“我的女朋友被夺魂了,还要献祭给葬尊,还被附魂在绢人上……”李还君的思绪混乱,这一切超乎常理的事件像巨浪一般冲击着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而玉环,那个静静旁观的神秘存在,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往,又或许是对眼前景象的某种共鸣,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叹息。
李还君揉着被敲打的额头,心中五味杂陈,对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谷效应”感到既诡异又新奇。他意识到,眼前的绢人娃娃,虽然形态迥异,却承载着杨珏琅的灵魂,这种矛盾与融合,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与自我。
至于未来可能面临的挑战,比如大舅子的责难与要求分手的威胁,此刻都显得那么遥远。当务之急,是如何解救杨珏琅,如何跨越这重重迷雾,找回属于他们的平静与幸福。在这个过程中,李还君也在逐渐成长,学会面对未知,学会在恐惧与爱之间找到平衡。
杨珏琅的灵魂虽然寄居在绢人之中,但她的情感与意识依旧敏锐。当李还君心中暗自担忧,闪过“不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的念头时,这股隐秘的忧虑仿佛跨越了无形的界限,触及到了杨珏琅。她的反应虽不能通过真实的身体动作表达,但那小巧的绢人脸上却奇迹般地展现出了复杂而微妙的变化。
起初,杨珏琅的绢人面容上浮现了一抹惊讶,那双细长的黑眸仿佛凝聚了千言万语,透出难以置信的光。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仿佛想要笑,却因情况的荒谬而僵硬。在她的心中,李还君的担忧显得既可爱又让人啼笑皆非,毕竟她自己正是这“不干净东西”的一部分。
接着,惊讶逐渐被一丝委屈所取代。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就像是被误解的孩子,渴望被理解却又无从辩解。杨珏琅的灵识在绢人的体内轻轻波动,仿佛在无声地说:“我在这里,我是你的阿琅,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