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鬼的消失,李还君脖子上的白绫也如晨雾般消散,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仿佛是刚才那场生死较量的唯一见证。而那棵曾作为女鬼舞台的大树,依旧矗立,却显得异常孤寂,树皮上的每一条纹理都像是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故事。
面对那个女鬼刻意模仿自己前世死状的挑衅,以及李还君因白绫缠颈而近乎窒息的苍白面容,杨珏琅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愤怒如火,又有心疼如割。
作为杨玉环的转世,她对于这种残忍的模仿既感到深深的侮辱,又因自己曾经历过的痛苦被如此轻率地利用而愤慨。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无奈,仿佛前世的阴影再次笼罩在心头,提醒着她那段历史的沉重与个人命运的无常。
作为背后灵的杨玉环,她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其中既有对那女鬼的不屑与警告,又饱含着对李还君深切的担忧与爱恋。她看着李还君那几乎失去意识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保护欲,仿佛要以自己所有的力量,将他从这绝望的边缘拉回。那一刻,她不再是历史上那个柔弱的贵妃,而是化身为一名坚毅的守护者,即使是在这样虚无缥缈的状态下,也要捍卫属于自己的爱情与尊严。
&ot;你这卑鄙的幽灵,&ot;杨玉环在心中低语,声音虽无形,却仿佛能穿透生死的界限,&ot;妄图以我前世的悲剧为饵,诱使我心爱之人步入死亡,未免太过天真。你可知,纵使跨越千年,我也能以另一种姿态守护他,你的计谋在我这里,不过是徒增笑柄。&ot;
在这一瞬间,杨珏琅的意志仿佛与杨玉环融为一体,她不仅是在对抗那个女鬼,更是在与自己的宿命抗争。她以一种无形的力量,给予李还君精神上的支撑,让他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能感受到来自她的温暖与鼓励。在李还君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温柔而坚定的呼唤,那是超越了时空的爱语,告诉他,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会与他同在。
最终,当李还君挣脱束缚,恢复意识的那一刻,杨珏琅心中涌起的不仅是欣慰,更有对未来的期许。她明白,无论是作为杨玉环,还是杨珏琅,她都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摆布的女子,而是能够主动出击,改写结局的人。在接下来的冒险中,她将以更加强大的姿态,与李还君并肩作战,一同对抗那些试图将他们拽入深渊的邪恶力量。
李还君望向杨珏琅,眼中先是惊愕,随后转化为一种混合了感激与不解的复杂情感。他挠了挠头,傻笑中带有一丝羞涩,仿佛是对于自己刚从死亡边缘被拉回的事实感到既庆幸又尴尬。接着,他拿起工具开始锯树,动作虽略显笨拙,但坚定有力。树上的两只鸟儿,仿佛也被这场面所触动,先是好奇地飞近,旋即又似乎理解了什么,振翅高飞,消失在天际,留下一阵清脆的鸟鸣回荡在空中。
李还君的心思在这刻变得格外活跃,他边锯树边漫不经心地提问,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孩子气的好奇。“杨珏琅,你说鬼死后会变成什么呢?”他的目光投向她,期待着一个答案。
杨珏琅望着他,挑眉间带着几分玩味,轻描淡写道:“聻啊。”她的回答简洁而神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对李还君的天真问题感到好笑。
李还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开了个玩笑,“不对,鬼死了,那自然是”他故意拖长了音,一脸认真地说道,话锋一转,“死鬼——”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显然是对自己的冷笑话颇为得意。
杨珏琅罕见地被逗乐了,嘴角抽动了几下,试图保持严肃,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轻轻摇了摇头,不再接话,眼里闪烁着少见的柔和光芒。
随着时间的推移,锯木声渐渐停歇,两棵大树轰然倒下,标志着他们终于突破了障碍,来到了地宫的尽头。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幽暗的地宫,为这段旅程画上了光明的句号。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期待,以及对彼此间深厚情谊的珍视。
李还君与杨珏琅并肩站立,李叔华与杨锦城紧随其后,四人面对着那个神秘的老头,以及他身后那座令人不安的雕像——六藏菩萨。这尊雕像的面容扭曲,与他们梦中出现的形象别无二致,丑陋且带着一种诡异的威慑力。
杨珏琅的目光穿透岁月的尘埃,定格在老头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与不容置疑:“六藏菩萨——!你就是那位大巫贤,我幼时在村子里遇见的那位长者吧?”老人没有直接回答,但嘴角微妙的弧度仿佛默认了她的猜测。
“我就知道,你们终究会踏足此地。”老头发出低沉的笑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早已洞悉一切的从容。
李还君内心的焦虑与不满如同沸腾的水,即将溢出。他凝视着那尊与他的小男神哪咤截然不同的雕像,内心五味杂陈。他忍不住喊道:“既然你知道我们会来,那就把阿珏的灵魂归还给她!”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眼底闪烁着不容妥协的坚决。
老人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暗含威胁:“小娃儿,何不让你的恋人之魂归于葬尊大人,而她的肉身则用来帮助你的母亲重生?这是两全其美之策,难道你不渴望母亲的归来吗?况且,你的恋人已身负杨家的诅咒,注定无法善终,不如让她成为葬尊的纸新娘,岂不更为圆满?”他的话语如寒风般刺耳,直击人心最脆弱之处。
杨锦城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坚决:“杨家不得善终的命运,应当由我来承担,怎能让我妹妹重蹈覆辙!”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责任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