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的话,既是询问,也是挑战。她不愿意相信,人的命运只能被既定的规则所束缚,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成为牺牲品。在她的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希望,希望有方法能够打破这宿命的锁链,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锦城,”她转向杨锦城,语音柔和却充满了力量,“你我虽姓杨,却非注定要成为这轮回的牺牲。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愿与你一同寻找破解之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
杨玉环的这番话,不仅是对杨锦城的鼓励,也是对自己信念的一次重申。在她看来,即便面对的是看似不可逆转的世间因果,人也不该轻易放弃,总得一试,才不负这仅有一次的人生。
大巫贤缓缓摇头,眉宇间满是无奈与哀愁,仿佛是在对即将逝去的传统发出最后的悲鸣。“奘铃村,这个古老之地,终究难逃时代的车轮,既然如此,我的坚持,又有何意义?”言罢,他闭目凝神,口中念出古老而低沉的咒语,伴随着咒文的回响,一股神秘的力量自他指尖流淌而出,温柔地包裹住杨珏琅的灵魂,赋予她归来的契机。
“去吧,杨珏琅,回到你本该存在的世界,愿那里没有悲伤与痛苦。还有你们,”他声音微颤,指向李还君与杨珏琅,“走吧,离开这里,勿再踏入此地半步。”
李还君愣怔片刻,错愕地望着这位突然转变态度的大巫贤,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感激还是困惑。大巫贤再次叹息,那声音里夹杂着对未来的深深忧虑,他的目光穿透时空,仿佛预见了无法避免的悲剧,“杨锦城,英姿勃发,却也难逃命运的捉弄。葬尊的诅咒,已悄然降临于你兄长之上,以命换命,何其残酷。”
杨珏琅的心随着大巫贤的话语重重一沉,她的脸庞掠过一抹惊恐与不甘,那双刚从幽冥归来的双眼,此刻更加明亮,却也更加沉重。葬尊的诅咒,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锁,紧紧地锁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几乎窒息。“哥哥……”她喃喃低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让它们落下。
在李还君引领杨珏琅魂魄离去的瞬间,背后又是一阵沉闷的叹息,像是在为所有无辜牵连其中的人们感到悲哀。“唉,我们究竟招惹了怎样不凡的存在,纸新娘,竟有着如此惊人的力量。”大巫贤的声音渐行渐远,却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当他的视线再次锁定在杨锦城逐渐消失的背影上时,那双阅尽沧桑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三个月,对于你来说,将是生命中最漫长的岁月。你将会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剧痛,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葬尊的诅咒将一步步吞噬你的生命。”他轻声自语,声音中既有对年轻生命的惋惜,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无奈。“而你,杨锦城,当你面临这一切时,你可曾想过,你的妹妹,那个纯真而又坚强的灵魂,她能否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大巫贤的问话,更像是对虚空的质询,却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杨锦城听到大巫贤沉重的话语,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后迅速被深深的忧郁所取代。他紧抿着嘴唇,嘴角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汹涌波涛。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斑驳地照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那笼罩在他周身的阴霾。
他那双平日里充满坚毅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哀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但那句话像是一枚钉子,牢牢地钉在他的心上,让他难以自拔。
他的眼神缓缓转向妹妹杨珏琅,那里有疼爱、有不舍,更有深深的歉意。他意识到,自己即将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这条路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而留给妹妹的,可能是无尽的孤独与悲痛。想到这里,杨锦城的心如刀割,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愿让妹妹看出丝毫端倪。
“还君,照顾好她。”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其中蕴含的千斤重负,还是让这句话显得格外沉重。在这一刻,杨锦城仿佛瞬间成长了许多,他不再是那个为了理想可以不顾一切的青年,而是成为了愿意为妹妹承担一切苦难的兄长。
大巫贤的话,如同寒冰,让杨锦城体内的热血都凝固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是对他意志与情感的极端考验。然而,即使面对如此残酷的命运,他的心中没有一丝后悔,只有对妹妹未来生活的深深担忧。
“大巫贤,我只有一个请求。”杨锦城的声音突然响起,坚定而清晰,“请务必确保我妹妹的安全,让她远离这一切,过上平静的生活。这是我,作为哥哥,最后的愿望。”
说罢,他转过身,不再回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即便命运如此不公,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为所爱之人撑起一片天。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孤单而又坚决,留下的是对未来的无限期许与对妹妹永恒的爱。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追随着妹妹杨珏琅即将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兄长,而是背负着家族命运的勇士。杨锦城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向大巫贤宣告,即便面对葬尊的诅咒,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大巫贤,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不能让妹妹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三个月,我会找到解决之道,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好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