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所以……你要开始pnb了吗。”
周煜林笑了下,笑容苍白:“一开始,我是真的想过,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告诉自己,只要他能改,他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下去,我先把撤退的准备做好,如果他对我又不好了,再走也来得及……”
“是不是很贱……但那是十年。人剪掉自己留了几年的长发,都会犹豫心疼,更何况那十年……”
他喉结艰涩地蠕动:“那十年,是我的命。我跟自己说,人这辈子,总要犯点贱,只要值得就好,只要不后悔就好……”
陆序安静地听着,以往他只把这两人的纠葛,当成一个乐子看。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堵得厉害,五脏六腑都好像灌了铅。
周煜林:“但后来,他每次伤害我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过去。过去我们有多好,多相爱,多幸福。”
周煜林双手抱紧了怀里的伴伴,试图从伴伴身上汲取更多温度,缓解那股从心底蔓延出来,仿佛要将他绞杀的寒意:
“我才恍然发现,我已经……已经需要靠着过去的温暖,才能支撑下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序:“不知道。”
周煜林扯了下嘴角,似哭又似笑:“意味着,他现在对我已经非常不好,我非常的不幸福了。”
“他每次让我难过,我总要从过去里,小心翼翼地翻找出一件,他让我同等幸福的事,进行抵消。我总是试图为自己犯贱留在他身边,找到一个借口。”
“一边又告诉自己,没关系,等把他的好都抵消光了,我就能放下了,谁让我离不开呢,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我却越来越难过……”
直到昨天的争吵,让他终于狠下了心。
陆序不是个容易共情别人的人,相反他的性格很冷漠。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准对应的报应,所以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但他此刻,却无法忽视眼前这个破碎伤心的人,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进了门后,陆序去倒了两杯热水。
从厨房出来时,他看见周煜林抱着伴伴,整个人狼狈又憔悴地坐在沙发上,低垂的眉眼,每一寸都染上了化不开的浓重悲伤。
这一瞬,陆序明白了他的揪心来自哪里。
从高中到现在,他跟周煜林相识也已经十年了。
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淡雅高傲,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原则,不会轻易妥协和低头,就好像一只迎着暴风雨逆风飞舞的蝴蝶。
陆序见过周煜林在学生时代,代表全校学生上台发表演讲,那种熠熠发光的样子。
见过周煜林出入社会后,在酒桌上跟人侃侃而谈,靠着人格魅力拿下单子,意气风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