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女儿小小的手摸在我的脸蛋上,真实的触感那么柔软,窗外的阳光,依然是生命的味道。
我的泪水划过脸颊,伤口刺痛到令我窒息。
我的脸被毁伤了,五六厘米长的刀口,隐约间听医生在说,想要不留疤很难。要等伤好之后,再进行整容会诊。
我不在乎。
我的爱人不在了,我的容颜会为他尘封到老。
“外婆,妈妈哭了。”
女儿的声音奶奶的,我妈妈的声音却哽得很深。
“格格,你快叫妈妈,快叫她。叫她她就能醒了!”
“妈妈!妈妈快醒醒好不好!你也不醒,爸爸也不醒,你们不要我了么!”
我像被电击了心脏,怵然睁开双眼。
“妈妈!”
女儿大叫:“醒了!外婆!妈妈睁开眼睛了!”
我妈把脸凑过来,额上还包着的纱布,脸色憔悴得让我心疼。
看到我睁开眼,她哇一声大哭起来。
“晴宝!何晴!”
我吃力张开口,用缠满绷带的左手挡了一下不适应的强光。
我问,陈望呢?
我妈自顾着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掀开被子往下跳,可是瘫软到没有半点力气的双腿直接跪在地上。
输液袋仪器线插管什么的,被我带倒了一大片。
“何晴!”
我妈抱着我,吓得魂不守舍。
我说,我要见陈望。
让我看看他好不好?
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救援能找到我,就一定也找到他了是不是!
让我看看他!
“晴姐。”
沈七夜推门进来时,我恨不能从他那张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找到真相的蛛丝马迹。
“秦姨,就……让她看看吧。”
沈七夜说。
我跄跄踉踉起身,被带到楼上的重症监护室外。
陈妈妈和杜律师都在外面,还有陈望的二叔陈峥峻,我还看到了陈御。
我知道他后来没走,他留在华西,一直在等陈书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