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禾安瘦瘦小小的样子,梁县令有些不相信。
但他也懒得去查,直接让这人给他做一桌子菜便是了。
过些日子便是他儿子的生辰了,这家伙之前去那吴记面馆做的事情不周全,被他罚了几个月的月例,如今正与他闹别扭呢。
若是这小娘子的手艺真有传闻中那般好,倒是可以让她来给梁毅生辰做几个菜。
苏禾安若是知道梁县令如今心中所想,不知要暗地里骂多少句痴心妄想。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还在思考这梁县令到底什么意思。
梁县令继续说道:“如此这般,可是要算你诬告了。”
听梁县令这么一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念念叨叨的章田盛终于回过神来:“县令,草民……草民……”
他如何不明白。
就是他那孝顺的天才儿子把自己骗了!
他记得,三年前他儿子带回来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内容的纸,说是他考上了白云书院的证明,他和孩子他娘虽然不识字,却也欢欢喜喜地去筹了钱。
他记得,那是三十五两。
这么多年了,他和孩子他娘还没能还清这笔债。
梁玉英面露不忍:“禾安……”
苏禾安想要的无非是证明自家食肆的清白,也并非是想让这被儿子骗了的可怜人雪上加霜挨什么杖刑。
上首的梁县令道:“按律,诬告者反坐,念及你也是为人所蒙骗……”
“便罚银二十两,十两交由县衙,十两交由被诬告的苦主。”
“你可认罚?”
他又去何处寻二十两银子。
正有些走投无路不知如何是好的章田盛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少女清越的嗓音:“我不要那十两银子,我要这人在我食肆面前澄清事情的原委。”
想了想,苏禾安又补充了一句:“连续五日。”
梁县令听到苏禾安这样说,倒是对这个最近传闻颇多的少女有了几分兴趣,他又打量了几眼苏禾安与梁玉英。
苏禾安也就罢了,这满脸的黑斑,他以前应该确实是未曾见过。
这梁玉英,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这人定是来过县衙的。
只可惜他记不清了,看着这孤女寡母的,也不知她家男人去了何处?
梁县令心中暗自算计着。
“谢过苏小娘子,谢过苏小娘子,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章田盛有些语无伦次。
梁玉英叹了口气。
都是孽债啊。
还好她的一双女儿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