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这食肆里排队的人里,只有许同光一人吃过那福满鱼跃。
苏禾安笑道:“有些不同,这个的酸味只是提个香,酱汁酸甜味并没有那么重,还是带了些咸香的。”
“哪里会吃不惯,苏小娘子,我来个双拼。”站在队首的那个食客平日里从不吃什么甜点,但是看着眼前盆里香酥焦脆的肉片上挂了一层晶莹的芡汁,闻着那油炸后特有的香味,想也不想,便从兜里掏出二十文钱。
鸡排饭
程婉如本就是个聪明人,在家里待了两日,也琢磨出来了,父亲不太希望自己继续和苏禾安深交了。
她估摸着,是她父亲把苏禾安当成竞争对手了。甚至可能暗地里还在嫉妒苏小娘子的天赋,就像那容家的公子一样。
她可是听人说了,那容家酒楼连夜换了主厨,只因为容盼拿起刀和锅铲就会手抖。
是被苏小娘子吓的。
但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与苏禾安相处了那么些时日,程婉如锻炼的可不只是身体,还锻炼了一身胆气。前一个月连反驳那不要脸的未婚夫都不敢、只会默默吃不下饭的小姑娘,如今也敢趁着清晨的日光独自出门去了。
她当然相信父母对自己的爱,曾经他们没有再闹着要给她生个弟弟,如今他们也没有再逼迫她要立刻重新找个人嫁了,甚至像东市另一家食肆的女儿那样,即使被未婚夫看不起也要嫁过去。
那日她听到父亲在告诉母亲:“那苏小娘子家,是得罪了县令。她如今是搭上了白云书院的线无需再怕什么县令、什么容家,咱们不一样,咱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守住这程家酒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苏家小娘子于我们是有大恩,但也只能来世再报了。”
她知道,父母是想安安稳稳地过好生活,也是为了让她后半生也能安安稳稳的。
但她就是过意不去。
苏禾安开店,她总是得去看一看的。
程婉如从未独自一人出过门,如今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市,才忽然懂了苏小娘子当初告诉她的一些话。
她当初要是真的为了那不要脸的未婚夫寻死觅活,那也太浪费了。
闻着空气中各种小吃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她想着。
看着街边卖手帕的摊子,她蹲下去精挑细选了一番,给自己选了张梅花的,又给苏禾安选了一张。
上面绣了一笼小笼包。
那老板显然没想到自家闺女随手绣的这块帕子能卖出去,毕竟女儿家,多是用梅花桃花这些,谁会用绣着一笼包子的手帕呢?
她问女儿的时候,女儿正吃着苏小娘子那卖的萝卜肉丝包子:“可是,包子真的很好吃呀?包子为什么比不上梅花呢,阿娘,我觉得我这包子绣得可像了。”
程婉如不知道老板这些事,她只是觉得,苏小娘子曾经是做包子起家的,她的包子也确实分外好吃。
这样的开业礼物,她应该会喜欢吧?
苏禾安确实很喜欢。
程婉如来的时候已经巳时一刻了,苏禾安正在卖刚蒸好的四种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