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不自然地扭头吹起了口哨:“抱歉,虽然我知道老爸不会死,但是想一想的话又觉得如果能看到他受教训的脸还是挺开心的……”
志村新八:“你是哪里来的叛逆不孝子!问题儿童全都集中在这里了吗?!”
“总之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作为一个将定春遛了一圈又一圈还没有被咬中过的人(神),夜斗挺了挺胸,再度警告道,“原本我是不会对你们说这些的,但是你们都已经和老爸打过交道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老爸他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不要和他作对、如果可以也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次郎太刀、太郎太刀的事,我会试着去解决的。但是绝对不要独自去找老爸!听到了吗?你们都是!”
“知道了知道了。”坂田银时用小拇指的指甲掏了掏耳朵,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宽永通宝弹给夜斗,“喏,辛苦你遛定春了。今天遛了这么久,想必定春也没有力气咬人……呃啊!”
他的推测才刚刚说出口,就见被夜斗不知遛了多久、刚刚还趴在一边呼哧喘气的白色大狗已经一跃而起,一口咬在了坂田银时的卷毛脑袋上。
作为定春的饲主之一,面对这每天必现的情况,志村新八很娴熟地一手一个抬起坂田银时的腿,打算就这么回万事屋了。他走时还不忘和三郎说明:“那天色也晚了,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会去市场询问一下光伏板这类东西的价格的——夜斗!回去了,今天晚上难得有年糕吃——”
“……不,你们先吃吧。”
接到了铜钱的夜斗连忙将小小的铜钱珍惜地揣进怀里,那种活泼外露的喜色很快就如西下的夕阳一样收敛了起来,蓝盈盈的双眼有种奇异的、摄人的明亮。
他搞怪一样地歪着头、用拳头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由于外表年龄不大,看上去倒颇为可爱。
“伟大的夜斗神我要趁机去传教!这里的小姐姐人都超好,愿意等人家把话说完才叫保安来~”
志村新八一针见血:“这完全是被当成骚扰来处理了吧!”
“那我先走了!对了,不准把我的箱子丢出去!”
“你真的把箱子当家了吗?!登势婆婆和凯瑟琳都以为万事屋养猫开始给猫粮了喔!?”
——
对于万事屋会不会把箱子丢出去这种事,夜斗心里也没有底。他虽然一直有着要和藤崎、螭分开的想法,但一直无法下定决心,更不知道自己除了听从老爸的命令以外,还能选择去做什么事。而目前虽说趁机在万事屋占了一个角落,但对于自己能被这群人记住多久,在被记住之前到底能不能看清那些除了杀人以外的工作怎么去做,这些对夜斗来说都是未知数。
他只能怀着焦灼的心,一边安慰着自己尽快赶回去,一边竭力狂奔,在高低不同的屋顶中不断跳跃。以他的身手来说,这种障碍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让他脸色难看、心脏狂跳不止的,反而是要去追溯藤崎的踪迹这件事本身。
“你在这里吧?回答我!”
他和他口中的老爸并不存在实际意义上的血缘关系,人类本也不可能生出神明——但他和藤崎拥有同一样“神器”。也就是那种被赋予了名字、可以在神明手中变化出不同东西的死灵。
而比起只有一个神明赐名的神器,像是螭那样被多个神明赐名、也可以被多个神明使用的那种死灵,有另外的名称专门用来称呼这类“神器”——
“——野良。”
夜斗看着从水中渐渐上浮、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女,僵在原地道。
“好久不见,夜卜。”螭温柔地笑道,平放在腿侧的双手袖子下滑、挡住了手臂上的数个字样,“在外面玩得开心吗?父亲大人特地让我不要去打搅你。那家人真的带你跑了好多地方呢。”
尽管螭没有说出具体的话,但夜斗自己也已经能想象出、样貌清秀的男人是如何含笑在不被注意的死角处注意他笨手笨脚地和万事屋们一起工作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种背后发毛的感觉。他按捺住打冷颤的生理现象,强行镇定下来: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叫我夜斗。”
螭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阴郁下来,眸光冷漠,看起来越发像个不详的精美玩偶,但随即她又甜甜地笑了起来:“好啊,如果是夜斗你的想法的话。反正夜斗的真名也不需要被那些凡人知道吧。”
她朝前向夜斗走去——夜斗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被她接近。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死亡的少女看起来仍然美丽动人,永远处在含苞待放的年纪,那种孩子气的期待也如活人一样带着些鲜活气息,她道:
“那么夜斗是终于在外面呆腻了,想要回家了吗?我就说,那些人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你,夜斗也寂寞了吧。啊,有在外面收别的神器吗?如果收了我也不会介意——”
她抬起一只手,以袖掩唇,轻笑出声,那双深红的眸子被刘海的阴影笼罩,呈现出晦暗之色:“大概吧?”
夜斗连忙又后退几步,躲开螭另一只要握上来的手:“我、我不是要回去的!”
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能握住夜斗的手,稍稍眯起眼睛,冷漠地站在原地。
“老爸他还在打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的主意对不对?”比起螭更不想面对藤崎,夜斗一鼓作气道,“那种刀、根本不适合我用,一开始就相性不合啦!”
但螭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其他事情上:“所以说,夜斗想要抛开我和父亲大人,一个人在外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