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按着胸口,只听得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快得怕人。
她还活着,身上的酒意也醒了大半。
真的,就只是酒?不是毒,不是旁的?
也没人来杀她?
云媞撑起起身,推开抵住窗户的妆台,将雕花窗推开一指宽的小缝。
外面的天空已然是淡青色。
已是凌晨,寅时。
整个公主府都在沉睡,死一般寂静。
云媞侧耳细听半晌,空气中连一丝人声都无。花木在一点点亮起的晨光中,慢慢显出颜色。看在眼中,格外的静谧。可是……
不对!
纵然昨夜欢饮的下人都在睡觉,可府中侍卫是编成队,整日整夜巡逻。他们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侍卫们人呢?
云媞只觉口中一阵苦,干涩得痛。
她还活着,傅轻筹没叫人来杀她,说明……
他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要做!
会是什么?
云媞吮着舌尖上的伤口。半夜过去,那处伤口本已结痂,又被云媞弄破,疼痛迫使她快地冷静下来。
傅轻筹要做驸马,宝宁公主的一颗心已尽被他握在手里。
阻力是……
皇上和皇后。
他必是有什么法子,迫使皇上皇后答应。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能逼迫一国之君……
后脑一阵针刺一样的剧痛,口中腥甜的气息瞬间暴涨,云媞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觉艰难。
傅轻筹……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宝宁公主。
毁了她。
再摆出情深如许的嘴脸,高高在上地设施给她所谓的爱。
把她娶回侯府。
窗户缝里,吹进一阵凉风,云媞浑身颤抖,眼前却水洗过一般清明。
宝宁公主,和她不一样。
公主出事,整个公主府都算渎职,全部都要受牵连,连她怕是都不能幸免。
不行!
没有任何一个人,合该用血肉做傅轻筹往上爬的踏脚石。
她不会允许,绝对不行!
云媞一下子推开门。
门外,初秋凌晨的冷意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战。不能坐以待毙。
傅轻筹还在等着她,
送他去死!
云媞提起裙子,向宝宁公主的寝殿奔去。
一路上,都安静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