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一遍他的话,付野神经质似的歪了歪头,好像一下子被戳中了什么点,耳边嗡鸣声愈演愈烈,昨晚被期许被描绘过的无数场景走马观花般闪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迅速从心底膨胀炸开。
“不准,你必须去。”
说着,不管云稚愿不愿意,付野捉着他的轮椅,强行将他带出餐厅,快步来到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前。
云稚被他拿捏住代步工具,顿时更生气了。
因为付野昨晚吩咐过不准大肆张扬,助理1号便亲自充当司机恭恭敬敬等候在一旁。
他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到三十,半点没有对看到的场景感到惊奇的样子,并极其专业地弯腰行礼,为两人拉开车门——
车后座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大刺刺彰显着存在感。
云稚一看,立马扭过头去瞪向付野。
付野本就为不声不响当了别人男朋友的事儿不满,一看到助理擅作主张搞了这种东西,登时只觉得全世界都在逼他就范。
“哪里来的脏东西,”付野看着玫瑰花束的眼眸发暗,已是发作的前兆,“扔、掉。”
助理快速弯腰掏出玫瑰花束塞进后备箱,一系列动作丝滑流畅甚至快出了残影。
做完这一切,助理原地蒸发般消失到了两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离开后,云稚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态度强硬的付野,低声问:“既然我什么都不算,那你为什么还非要我跟你去游乐园?”
“你明知故问。”
付野不屑于回答他这样的问题。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云稚小声反驳,抓着轮椅死活不肯挪动,身体力行表达着自己的态度,“你找别人跟你去吧。”
付野极其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胸腔如同有着一簇四处碰壁的邪火无路宣泄。
“你答应我的,你必须去。”
从付野说出那句话,云稚就绝不可能再跟没事儿人一样陪他去搞什么打卡。
他是对付野有所图谋,但也不会低三下四,上赶着当低自尊的跟屁虫。
答应了又怎么样?说地跟谁没说话不算话似的……
从小到大云稚都贯彻一个宗旨,自损八百至少也要伤敌一千,凡事不论对错,断断没有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的道理。
“我现在反悔了呀。”
他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副很是不解的表情:“难道你小时候没有经历过父母答应你又反悔的事情吗?”
付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冷冷:“我没有父母。”
“那你现在体验到了,”云稚哦了声,轻飘飘:“我给你补上了。”
这种人生必备课程,不准任何人没上过。
付野眉头紧锁,非常不喜欢眼前这个会跟他顶嘴的云稚。
他甚至宁愿要那个整日不务正业,没着调似的来来回回说喜欢自己的云稚。
果然是残次品,付野分心想着,时好时坏的,也没个售后保障。
“闹够了就上车。”付野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
今天无论如何,这个游乐园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