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次推门而入,那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古色古韵的房间里琴声悠扬,香粉伴随着茶香弥漫在空中,对窗而坐,男人笑得惬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京华楼奉上过往的赵均饶。
赵均饶察觉到房间内有人到来了,他挥了挥手,屏退弹琴的侍女,饶有兴趣:&ldo;你们都下去吧!本公子和这位、公子有话要说!&rdo;
&ldo;是!&rdo;
房间只剩下两人,沈姜次也不再掩饰:&ldo;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合作杀了谢砚!&rdo;
&ldo;怎么?变得这么快。&rdo;赵均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虽然是北襄城的人,但是东濮的消息他也丝毫不落后,&ldo;昨日不是房间独处。含情脉脉吗?怎么今日,就变了?&rdo;
沈姜次道:&ldo;你不是也一样吗?一边调查着我的过去,算计着我落入你的圈套,一边又等候多时!&rdo;
&ldo;不敢当,不敢当!!再者,那人不是让殿下杀了吗?当着沈奉君的面,皇城之中,滴水不漏。不愧是沈钧的关门弟子!还是真的没有小看你。&rdo;赵均饶缓缓起身,鼓掌着:&ldo;再者,本公子早就说过你我下次相逢,必定是精彩绝伦,果然你我都不曾让对方失望。&rdo;
沈姜次听着他这么高的赞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发生。
&ldo;说吧!你想怎么做,关于谢砚。&rdo;
太阳不知何时悬挂于顶,炙热的阳光熏烤着大地,泛黄的树叶垂下了脑袋,一切才刚刚结束。
沈姜次问:&ldo;就这么简单?&rdo;
赵均饶笑着:&ldo;就这么简单!&rdo;
沈姜次可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ldo;好,那现在给我问了,关于我的过去,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rdo;
赵均饶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他整个人瘫在贵妃椅上时有时无的伸展着疲惫的身体,又过了片刻,见沈姜次的脸色涌现一丝不耐烦,才不紧不慢的挥了挥手:&ldo;把人带进来!&rdo;
老汉衣衫褴褛,目光闪躲,每一步都和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不像是个证人,倒像是个故意而为乞丐。
沈姜次也是这么想的。
他垂眸品着茶,学着赵均饶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看了那人一眼,问:&ldo;就他?&rdo;
&ldo;就他!&rdo;
见沈姜次久久不语,赵均饶缓缓站起身来,一副居高临下的王者之风,细细的打量着那人,前一秒的云淡风轻,后一秒一巴掌将那人拍倒在地上:&ldo;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讲讲你的罪行!&rdo;
他这副姿态,让沈姜次突然间想到许多年前初见他时,他谄媚的讨好客人,如今倒是和之前判若两人,他无奈摇了摇头。
果然,物是人非。
老汉被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仔细听声音中还带着微微颤抖:&ldo;公子,是小人的错,小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引起了两位公子的误会,我、我错了,公子求你救我,我错了!&rdo;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到最终都碰上了赵均饶的衣角。
赵均饶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嘴边的话却已经好听:&ldo;和我说有什么用!再说了,你犯的本就是死罪!&rdo;
&ldo;我、我错了!公子、公子……&rdo;
沈姜次听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继续品着自己的茶。
&ldo;公子、公子!&rdo;那人讲眼神投向沈姜次,几乎是连轮带爬的来到他身侧,那双经历过岁月摧残的满是老茧的手还带着微微的血迹,混合着他身上的点点腥臭味一起挥发在空里。&ldo;公子,你救我!救我!!&rdo;
好好的茶香被打扰,沈姜次忍不住皱眉,垂眸看着带点混浊的茶水,突然间手轻微抖动,茶水散落在木桌上,许是有了木桌的衬托那一滴水显示的格外清澈。
赵均饶见他吃吃没有下一步动作,开始给那人使眼色。
老汉心领神会,满目疮痍的手握上他的衣角。鲜血浸染了玄色衣衫,虽然不曾显示,但是有些事情却是遮不住了。
沈姜次沉声道:&ldo;怎么?你管不住你手下的人?&rdo;
&ldo;哪里,哪里的话!&rdo;赵均饶笑着打着圆场:&ldo;你们,还不快把他拉走,免得打扰了贵客的兴致!&rdo;
&ldo;是!&rdo;
老汉被拉走,同时那股子扰人兴致的味道也随之烟消云散,然,被浸染的茶香,即便拼尽全力抢救,还是带着股让人厌恶的气味。
沈姜次已经没有了喝茶的兴致,所幸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漠的看着周围的局势。&ldo;就这、诚意呢!合作没有诚意,可不是你赵均饶的作风?&rdo;
&ldo;诚意,那自然是有的!&rdo;赵均饶赔着笑脸,转身的那一刻脸色又变得深沉,他一把夺过侍从腰间长剑,在老汉的求饶中剑气到落,鲜血顺着剑身汇聚到剑尖,犹如一颗坠落的红色宝石,在厚重的地毯上开出最妖艳的花。
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茶香彻底被掩盖了,失了本味,也失了本心。
沈姜次拍了拍染着血迹的衣角,缓缓站起身来,&ldo;既然,赵公子都这般给面子了,那么我再多过计较那就真是伤了我们两个的情谊,就这样吧!挺好的。&rdo;
赵均饶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ldo;那祝我们合作愉快?&rdo;
沈姜次看了一眼他有些粗矿的手心,没有任何动作:&ldo;合作愉快!&rdo;
赵均饶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等了好久,直到那人准备走出房门,才收回。望着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ldo;上好的茶叶,我特意寻的。&rdo;
&ldo;不了!脏了!&rdo;
听着他傲慢的态度,赵均饶怒火中烧,终于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厢房。
沈姜次放缓了脚步,很清楚的听到那一处处的碎裂声,只是可惜了,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具。暴遣天物呀、暴遣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