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瑜装晕不了,只能微微睁眼,有点心虚:“是这样的太子表哥,除却被你罚得十一遍,我还欠了夫子十遍。”
她想了想,为了找补一下,还补上:“但你放心,我让李公子抄的都是给夫子的,我自然是不会拿这些旁门左道来糊弄你的。”
裴琅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就又不说话了。
姜君瑜等得抓耳挠腮,屏息凝神,果然又被她听到了裴琅的言外之意。
“姜君瑜是装不了水的竹篮么?怎么成日尽捅篓子去了?”
姜君瑜:……
“还有,”裴琅的心声继续补充:“果然只有在心虚和犯错的时候,才会喊表哥。”
姜君瑜很想挣扎下,但无效,最终也只是用一双幽怨的眼神望着裴琅。
裴琅回视她,唇微微扬起来一点弧度,反问:“怎么了?”
“真不是糊弄你,表哥。”姜君瑜回视他,眨几下眼,垂下的眼睫在眼睑下投出一小块阴影,她眼睫浓密,被洒下的金光一照,亮亮的。
裴琅侧了下头,走在前面,没有接话。
真是稀奇,竟然不追究糊弄给夫子的抄书。
姜君瑜心想,也知道见好就收,跟小尾巴似的上去继续吹捧裴琅。
福嘉听得一愣一愣,追了几步,还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多罚了一遍?”
裴琅还没接话,姜君瑜率先:“是我又错了事,太子表哥……太子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堪堪罚我一次,可谓有容乃大,心胸宽广,不愧……”
福嘉听不下去了。
裴琅也略微拽了一下姜君瑜的半片衣角。
姜君瑜回头,一双眸清凌凌地看着他,眨几下。
投桃报李,裴琅不追究姜君瑜的旁门左道,姜君瑜也愿意夸他几下。
有容乃大,心胸宽广的太子殿下笑着,语气温和,每一个字却都冰凉凉的:“表妹知孤用心良苦,孤也知道表妹出的法子非属实意,可免不得有人叵测。”
他绕了一大圈,最后说:“孤和姜大人禀明,剩下的书拿去东宫抄吧。”
这一切属实是猝不及防了一些,姜君瑜没缓过神,唇张了又合,半晌才发出几声“啊?”
裴琅没有解释,手指一松,放开她的衣角,就要走了。
姜君瑜呆在原地一会才反应过来,后知道后觉开始生气:枉费我夸了他一大圈,结果还不是为难我?!
叵测?!就没有人比他裴琅给叵测我了!
福嘉也终于明白过来,同情地拍拍她,给人递了个眼神。
姜君瑜恨不得学兄长刚满一岁的小女儿嚎啕大哭,拽着裴琅的衣角和他说欺人太甚。
“仪态有失,罚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