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鹤“啧啧”称奇:“你们裴家能养出这么笨的也不容易。”
裴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盯得郑朝鹤都要发毛了才视线一转,问十七:“你来做什么?”
十七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郑朝鹤,才回他:“殿下,你正厅那副山水没了。”
裴琅狠狠跳了下眉:“什么?”
“姜府小姐,不小心将墨滴上去了。”十七一板一眼回他。
“怎么不早说!”郑朝鹤比裴琅还急,那副是好不容易收来糊弄皇上寿辰的。
十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叫我别说,万事听你主意的么?”
郑朝鹤:……
他胆战心惊地抬头看了一眼裴琅,迫切希望他不要让自己死太惨。
裴琅眉间覆的霜好似淡了一点,他弯了下眼睛,因为常常用笑糊弄人,郑朝鹤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真笑。
总而言之。
他不算很生气地拉开门。
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一室明亮。
他说:“果然是篓子。”
姜君瑜觉得自己大抵真的和裴琅命里犯冲,算来算去,和他见的那几面要么就结了梁子,要么自己就倒霉上了。
连这次被姜善中逼着来东宫找裴琅抄书都不小心将人的墨宝弄脏。
姜君瑜愁得不行,手指点点那块墨迹,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样遮住才可以让裴琅满意。
墨迹不均匀地晕开,一个手指头大小,突兀又明显。
好吧,看来怎么样都难以满意了。
姜君瑜收回手指,扫兴地想:那只能希望裴琅不要太生气。
她还想出怎么解释合适,裴琅却已经推开正厅的门进来了。
他脸上难得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带笑了,只是用一种很寡淡的情绪望过来。
偏偏太子殿下喜欢穿白、青这类颜色的常服,不笑的时候浑身的寒意都外放了出来,冻人得很。
姜君瑜缩了下脖子,又润润喉咙,跑到他面前:“表哥终于来了。”
“来看看姜表妹的大作。”他说,眼皮垂下来扫着姜君瑜,强调:“姜君瑜,不要装哭,没用。”
姜君瑜好不容易酝酿了点泪意,被他一说,硬生生憋回去,“哦”了一声。
裴琅视线紧接着扫了一眼书案上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