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娇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回,看她不狠狠栽一把柳叶棋!
柳叶棋没想到她真的一副要摔倒的模样,急忙伸出手,半途中又停住了,不知道到底是要拉还是推。
犹豫不到半瞬,她快准狠地收回手,擦过姜君瑜身侧。
姜君瑜这回是真没想到,身子被撞得失了衡,手急忙拉人,没想到怎么拽也没够着,不过眨眼一瞬,整个人就直直往一旁的小湖栽下去。
湖水冰冷,她仰面,艰难地隔着水雾看上面的动静。
裴琅神色落在她身上,无悲无喜,没有半分动作,只是直直地朝她看过来。
那一眼有些过于冷淡了,仿佛比身上附着的水还凉,叫姜君瑜动弹不得,一颗心仿佛被淋了一捧雪。
他和姜君瑜对上视线。
好像此时才反应过来似的,很快地弯了下嘴角,下一秒就看起来很焦灼似的,吩咐周遭的人下去救人。
姜君瑜呛了一口水。
终于想到她为什么没有要那块玉了。
因为裴琅嘴上说着要给她,神色也温柔。
只是一双眼睛。
露出一点点叫人心怵的冷淡和戾气。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就叫姜君瑜一点也不想要那块玉了。
春日的阳光明媚,不甚刺眼,从窗棂里透了一点进来。
姜君瑜之前在窗下摆了张小案,上面乱七八糟地涂着一些字,被阳光一打,墨水泛着一点润泽,泛起的光有些晃眼。
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将视线收回,撑着脑袋听外面的动静。
她虽然娇纵,却极护短,是以庭院的奴婢性子都活泼,有几个跟小雀似的,正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小姐落水后不大对劲。”扫洒的芳桃惆怅:“总是呆呆坐着走神,上次远远见了太子殿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说什么呢!”年长一点的玲珑正在看药,让她别乱说话:“大病初愈,精神不济是难免的事。”
“好吧好吧。”芳桃自知失言,觑一眼药,催她:“快要糊了。”
两人于是絮絮叨叨地又将话头牵到了别处。
姜君瑜于是兴致缺缺地不听了。
芳桃确实没说错,姜君瑜这几日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前几日意外落水,虽说很快被救起来了,只是姜君瑜一向娇气,春日的风仍叫她冻着了,一不小心就大病了一场,这两三日精神才稍微好了些。
然而,好了没多久,在院子散心的时候遇见找姜父议事的裴琅。
两人隔得有点距离,看不大清对方,姜君瑜却不知为何,直觉就是他。
阳光太好,正巧散在裴琅周遭,将他附近也带上一点浅淡的光晕,仿佛他整个人都十分温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