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兴奋帮他撑过无聊而漫长的回国航程。
他记得她以前不叫“林眠”。
可惜,她并不记得他了。
谢逍不喜欢等人。
他拨通林眠电话,听完一整首《感官先生》。
4点45分。
谢逍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自我麻醉。
来早了?
我也刚到
民政局门口栽种一排梧桐树。
小孙咂着烟,绕到树后用力咳出浓痰,视线始终落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上。
他polo衫的领围逐渐汗湿。
谢太一直不出现,逍总一直不下车。
车没熄火,油表不停跳。
集团司机班有规定,出用车必须记录地点和前后公里数。
这趟来回撑死不到20公里,怠速空转1小时,里程数和油耗明显对不上。
亲娘嘞,事情很棘手,影响仕途啊!
小孙哀怨望向黑色轿车。
车内,谢逍刚听完第四遍《感官先生》。
嗯,几乎能跟唱了。
林眠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
他眉头微微皱起,把戒指盒揣进西装口袋。
鬼使神差打开手机导航,查看附近的交通实况。
有部分路段出现红色,但没有事故。
一道阴影划过。
谢逍抬头,对面车位多出一辆日产轩逸。
林眠勾过副驾驶的手袋,再次确认户口本和身份证。
熄火下车。
她绕过车头,从副驾驶这边拿出高跟鞋换上,接着翻出太阳伞撑开,然后原地举目四望。
停车场很空旷,迎面停着一台没熄火的迈巴赫。
“林老师。”谢逍下车走过来,声线透出教养和疏离。
林眠的遮阳伞朝他那边偏移,“对不住对不住,久等了。”
“我也刚到。”
谢逍没有拒绝,也没多说,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并肩往民政局大厅走。
林眠推了推墨镜腿,回头扫眼迈巴赫。
你管这叫家庭条件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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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登记大厅几个办事员无所事事。
基于俩人溢出屏幕的不熟,保洁大姐错指了离婚登记处,等搞明白原委,忙不迭道歉,气氛越发尴尬。
也不能怪别人。
一个黑超遮面,另一个目光清冷,确实和喜庆不沾边。
大厅有民政自助拍照系统,类似古早的大头贴,立等可取。
林眠率先钻进拍照仓,就手把包放在脚边。
里头空间不大,座位又窄又短,活像老式的脚踏船。
等谢逍坐定,林眠留意到他的大长腿,膝盖局促顶着操作台下沿,余光扫到谢逍清晰的下颌线,他的喉结分明滚动了一下。